第六十八章:风暴(1 / 1)

霜降那日,京城飘了第一场雪粒子。云珩从端王府议事归来,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珠。苏颜正抱着女儿在暖阁里逗弄,见他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,忙将孩子交给乳母。

“端王要调父王去北疆平乱。”云珩解下佩剑掷在案上,剑鞘与黄花梨木相撞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苏颜指尖一颤,茶盏里的水面晃出细纹——北疆是袁成驻军之地,如今明面上袁成是端王的人,这分明是场鸿门宴。

“袁将军不是...”她刚开口就被丈夫捂住嘴。云珩目光扫过窗外,那里新来的洒扫丫鬟正低头修剪枯枝。“柳先生递了消息。”他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了个“诈′”字,水痕在暖阁里很快晕开,“父王会配合演场好戏。”

三日后宁王离京时,满朝文武都来送行。端王亲自斟了践行酒,玄色蟒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:“皇弟此去,定能马到功成。”宁王笑呵呵地接过,银须上沾了酒液也浑不在意。云珩冷眼旁观,见端王身后站着个青衫文士——正是柳明,那人状似无意地抚了抚腰间玉佩,这是约定事成的暗号。

边关战报传来那日,恰是冬至。云珩正在院中射箭,忽见管家连滚带爬跑来:“王爷...王爷战死了!”箭矢“啪“地钉歪在靶外。

灵堂设得仓促,白幡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。苏颜按礼制跪在蒲团上,怀中女儿突然伸手抓她鬓边白花。“嘘。“她将孩子的小手包在掌心,感觉有张纸条被塞进来。借着孝衣遮掩展开,上面只有朱砂画的一只寒鸦——袁家军的暗号。

“四弟。”云琏突然出现在身后,素来阴郁的眉眼竟透着活气。他往火盆里扔纸钱时,借着火光向云珩比了个“七“的手势。灰烬中隐约可见未烧尽的边角,露出“古道平安“四字。

守灵第七夜,云珩独自在棺椁前添灯油。忽听榫卯轻响,楠木棺材竟从内推开。宁王灰头土脸地坐起来,第一句话是:“端王可动了?”

与此同时的端王府,柳明正在献计:“陛下病重,宁王新丧,此乃天赐良机。”他捧着龟甲煞有介事,“昨夜观星,紫微垣有异动。”端王手中茶盏“咔“地裂了道缝。

第二日便传出“陛下病重,端王进宫日夜侍疾”的消息。

云珩站在宁王府的角楼上,望着皇宫方向升起的青烟,那是御医们煎药时特有的信号。他攥紧了手中的寒鸦纸条,指节发白。

“四公子,王爷请您去密室。”老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,声音压得极低。

密室设在灵堂下方的地窖里,入口藏在宁王棺椁下方。云珩掀开暗门时,宁王正与他的二哥云琏、五弟云珏围着一张京城布防图低声商议。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几只蓄势待发的猛兽。

“来了?”宁王抬头,脸上还带着假死时涂抹的灰土,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,“端王已经动手了。”

云珩单膝跪地:“父王,袁将军的五千精兵已埋伏在西山猎场,随时可以进城。”

“不够。”宁王的手指重重戳在皇宫位置,“端王掌控了禁军统领,宫门十二卫中有七卫是他的人。我们必须在三日内拿到陛下亲笔手谕,才能调动城外驻军。”

云珏突然插话:“柳先生今早派人来传话,说端王准备在冬至大祭时动手。”他展开一张纸条,上面画着奇怪的星象图案,“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。”

密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。云珩想起苏颜塞给他的那张寒鸦图,从袖中取出:“父王,袁将军还给了这个。”

宁王眼睛一亮:“好!袁成这是要里应外合。”他转向云琏,“老二,你负责联络禁军中的旧部,尤其是羽林卫的赵将军,他曾受过你岳父的恩惠。”

云琏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:“我已经安排人盯着御药房,端王若要下毒,必从那里入手。”

“老五继续监视端王府,特别注意柳明的动向。”宁王的手指移到地图上一条虚线,“这条密道直通陛下寝宫后殿,是太祖年间修建的,如今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。”

云珩心头一跳:“父王是要...”

“假戏真做。”宁王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,“既然端王以为我死了,那我这个'鬼魂'就该去索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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