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章 北疆军信(1 / 1)

谢府,西院。

日头初升,院中芭蕉滴翠,水声潺潺,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,像是与这个天下再无瓜葛。

霍思言自魂林归来已半月,身上旧伤未愈,魂识依旧微裂,太医每日换药三次,仍未见明显好转。

她此刻倚靠藤榻,面容清瘦,眼神却依旧锋利。

魏临送药入内,放下木盘,皱眉低声道:“皇上下旨,你三月不得出府,太医说你若再调动魂力,这魂识怕是彻底废了。”

“你却还在翻魂录。”

霍思言手中正摊着一卷旧魂籍,神色专注。

“北疆魂案,有问题。”

魏临一怔:“你不是早就说魂案清完了?”

霍思言目光未抬:“朝中所有案子……只清了朝中的。”

“可北疆三镇当年与魂器司勾连最深,我查完魂林才想起来……封越的亲信中,还有一个人,从没被记录在案。”

她抬手将一幅地图摊开,指尖点向西北角落。

“狼烟谷。”

魏临眉头一跳:“那是北疆最荒寒之地,十年前魂器司西支曾在那里留下一处失控魂狱,但朝廷一直未敢再派兵封锁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那里还有人活着?”

霍思言淡声:“不确定。”

“但我敢肯定,皇帝一定知道。”

魏临抬头:“你是说,皇帝在等这封信?”

“可你三月不得出府,他既要你休养,又故意留这局,他到底是护你,还是……”

霍思言嘴角淡淡一勾,打断他:“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一柄染血之刀?”

“他让我养伤……是让刀磨得更快。”

这时,谢知安匆匆入院,神色古怪。

“刚刚宫中送来急信,不走内务府,而是由东策卫直送。”

魏临接过一看,脸色微变。

“北疆三镇来报。”

“狼烟谷……三日内接连三次魂爆,边防断联,已遣骑兵两营搜查,失踪五十一人。”

“最后传信者,在纸上写了三个字。”

他顿了顿,抬眸看霍思言。

霍思言轻声道:“说吧。”

魏临缓缓念出:“谢……如……寒。”

院中一静。

连风都似乎断了。

谢知安眉头骤紧:“这不可能。”

“谢如寒十年前死于魂器崩溃,亲骨入棺,是我与皇帝共同下的葬。”

“如今……谁敢再借他之名,是找死。”

霍思言却垂下眼,声音淡得像是梦里回声:“有人借魂林,借封越,借魂面人……”

“自然也有人,能借谢如寒。”

她缓缓闭上眼,将魂录合上。

“我要见皇帝。”

魏临惊道:“你不能出府!还未满三月!”

霍思言抬眸,眼中锋芒尽现。

“那就让他亲自来谢府。”

同一日,乾清宫。

皇帝独坐御书房,望着手中的北疆信函,久久无言。

韩照入殿,低声道:“谢府已知信中所载,霍将军……想见您。”

“但她三月不得入朝,您若召她,便是违了您亲自下的禁诏。”

皇帝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你当朕在写戏文?”

“她若主动要见我,我不出,就真成了怯阵小人。”

“备驾,出宫。”

韩照讶然:“您亲自去谢府?”

皇帝慢慢起身,换上常服,走到殿门外。

“当年她以谢贺之名为军。”

“如今有人借谢如寒之名掀北疆,她若不查到底,倒不像霍思言了。”

“而朕……倒也想看看,这一局,到底是谁敢借谢家旧名。”

他负手而立,目光落在宫墙之外:

“魂林已净,朝堂已稳,现在该清北疆了。”

谢府前院,未时正中,檐下悬灯,风息尘静。

皇帝一袭便服踏入门槛时,无仪仗、无鼓乐,惟有东策卫一列随行,肃杀沉沉。

霍思言早立于堂前,玄衣未整,一身旧甲遮不住病气,左臂缠绷白如雪,面色清瘦,却仍是站得笔直。

她没有跪。

皇帝看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:“你这是要以伤躯迎君?”

霍思言回以一礼,声如冷玉:“臣伤未愈,不能跪,望陛下恕罪。”

皇帝负手而立,神色淡淡:“你若跪了,倒是奇怪了。”

韩照在一旁低声提醒:“陛下,时辰紧,北疆急信未决……”

皇帝抬手止住,迈步入内堂,直坐上主位。

“谢府已有三年未入朕足。”

“既然信是你开的,话也你先说吧。”

霍思言望着他,一字一顿道:“谢如寒,十年前战死于北疆魂阵爆裂,尸骨无全,遗魂归宫。”

“今有人借其名,复起北疆魂地旧阵,行魂爆三次,杀五十一人。”

“谢家之名不能再污,谢如寒之身不得借鬼。”

“陛下若允臣出府,臣即刻踏北疆。”

皇帝未答,反问:“你知狼烟谷为何封禁吗?”

霍思言眼中冷芒一闪:

“因谷底埋有谢家魂印之源,当年由谢如寒与宗魂三师联手设阵,是谢家最深的一道魂禁。”

皇帝轻笑一声:“你倒还记得。”

“可你知,不是所有阵都为封,那道魂禁是“开”。”

霍思言身形一震,眉头紧锁:“开阵?!”

皇帝微一颔首,抬手递出一卷密函。

霍思言展开,只见上书:【北疆魂谷之底,藏魂引印,非谢血不启。】

【十年前,谢如寒自封阵核,魂识留于魂晶之中。】

【十年后,魂晶异动,疑有“谢血”接引……】

她双目骤缩:“有人以我为引唤醒了那阵?!”

皇帝缓缓道:“你魂识中残存谢贺、谢如寒双魂之念,本就属谢家正脉。”

“而魂器司残党……早已知晓这一点。”

“你魂伤之日,朕便知他们要动。”

霍思言低声问:“陛下早有布置,为何不先封谷?”

皇帝语气平静:“封得了吗?”

“你一人能杀魂林三将,魂器司余孽便会怕你?”

“你越狠,他们越想借你之名动旧谷。”

“借魂如寒之名,反陷你为开阵之钥。”

他望向霍思言,语气森冷:“霍思言,这是他们为你布下的死局。”

“你不去,谢如寒就永为邪魂,可你去了,一旦阵起,你魂识便将归阵。”

霍思言静了半晌,忽然问:“若我真归阵……陛下,会不会杀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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