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悄然而过,一周后。
那灶房已经垒好了。
只需要再晒上几日,就算是完工了。
灶房建了两间,一间留着日后炮制药材和制作蜡烛时用,另一间就是日常做饭使用。
下一步就要先把院子垒起来,虞秋带着孟阿爷量了地界。
孟老头震惊,“要围这么大?”
虞秋略有些不好意思,“嗯,因日后还想在后院养些鸡,所以想围的大些。”笑了笑又道:“还要垒的高一些,这里离后山太近了,院墙高些更为安全。”
孟老头思忖一番后点头,“小丫头倒是想的周到,那就按你的意思建,只是工期要延长不少。”
虞秋点头,“没关系,把村里人都叫来吧,现在地里的活计也忙活的差不多了,应该得了空闲吧?”
孟老头点头,又疑惑:“都叫来?”
“除了赵婆子和一些无法出力的孩童,只要能使上力的,都可以来。”一边走着,一边清理脚下的碎石块,接着又道:“家中妇人可来帮忙做饭,人多了娘一个人可忙不过来。孩童能出力的,也能帮上不少,快到缴税的日子了,想来能多一笔进项也是好的。”
孟老头闻言,半晌未能言语,只觉得眼眶有些烫,站在原地思索良久,才长叹一声,“卫家有福。”声音很小,还未传进虞秋的耳中,就随风消散了。
虞秋察觉身侧没了动静,疑惑回头。
孟老头已经调整好情绪,慈爱一笑:“秋丫头安排好就行。”
只是妇人的工钱每日只十文,因为只做一顿午食,孩童只能得五文钱。
因为孩童能做的活实在有限。
不过村里人已经非常感激了,尤其是家中妇人,当真是没想到她们也能日日拿工钱。
只计算了一番,做个十日工,一家人的进账就够买缺的粮,能交齐粮稅了。
当下更是感激。
只有那赵婆子,在家中骂骂咧咧的,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说。
自从分家后,就连那二儿媳妇都不愿搭理她,她最疼的宝贝孙子,也不同她亲近。憋了一肚子气,也不敢发出来。
只因刘老头发了狠,只道她若是再犯浑,就休了她。
赵婆子这才被唬住,因为她了解自家老伴,平日里不爱说话,一旦出口的话,定然是能做到的。
所以只能在无人处对着墙根发牢骚,还不敢叫人听见。
这次卫家盖房,刘家也去了人,老大家的房子可以等,挣钱的机会不能错过。
刘老头本拉不下脸去,还是孟老头来给人骂了一通。
“你顾及脸面,可考虑缴了秋税那还有春税呢?你不顾着自己,也要考虑老二一家吧。人卫家只说了,不用你媳妇,却没说不用你和你家里人。你且自己想清楚了,再说去还是不去。”孟老头说完就一甩衣袖,负气走了。
他愿意来这一趟,也是顾念着都是同村人,若只他一家过不好,日子久了,怕是要坏事。这刘老头干活也是一把好手,尤其是这盖房一事上,更为精通些。
如此,村里人,家家户户都去了卫家上工,就连何里正家也去了人。
这院子本需要月余时间才能垒起来,因为人手足够,如今只用了二十余日,就垒好了。
接下来就是先搭建西边的厢房和柴房,还在后院挖了池塘,从后山的溪流处挖通了一条水渠,这样用水就方便了许多。
因为在卫家上工,挣的钱够村里人买粮缴税,是以压在众人心里的重担,如今可算是卸下了,只等那官府到村里来收粮了。
虞秋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闲着,整日的往后山去叉鱼,她常去的溪流段,那大肥鱼都被她吓跑了。
乌桕树也种了三棵,已经长成。
第一批驱兽粉已经制作了出来,今日正打算带去镇上,去交易所给卖了。
交易所定然是有活着的异兽,可验证驱兽粉的效用。
正好家中也缺油了,这两日已经从孟家借了一壶豆油了,今日采买了就得还了。
考虑到今日要采买不少东西,就喊上了大牛和孟平陪同。
二人说了不要工钱,不然就见外的话,见虞秋点头同意了,才松了一口气,背上背篓与虞秋一同出发。
去了镇上,为了节约时间,她给了孟平一个小银锭子,让他和大牛去帮忙采买所需的东西,自己一人去了交易所。
主要也是为了把二人支开,这驱兽粉她暂时还不想让村里人知晓。
至少在房子建好之前,她不打算说。
她选择去交易所,也是因为知晓交易所绝对不会透露是何人制作,所以她才敢拿出来卖。
不然在这世道,单这驱兽粉的药方,怕是就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不过她也不是全然相信那交易所的,所以去之前,还是做了一番伪装。
先是简单伪装一番,再去去成衣铺子买了一套青色罗裳,花纹以叶纹为主,倒是素雅。又买了帷帽遮盖面容,这还不够,紧接着去了胭脂铺,买了些胭脂水粉,捯饬了一下妆容。
确保就算是孟平和大牛面对面的路过也认不出她来后,才去寻了一处偏僻的地界,把背篓藏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干上。又去买了几个瓷瓶,把驱兽粉分装好,便往交易所走去。
进入交易所,布局还是同上次来一样没有变化,最吸睛的依旧是绕过屏风后就能瞧见的假山鱼池。
这次接待她的不是上一次的小二,可服务一如上次那般周到。
跟着小二进了隔间,虞秋压低嗓音,显得有些低沉,“小哥不用忙。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,递给小哥,“这是驱兽药粉,交易所中定然是有活的大型异兽,只管验证。三米内,异兽绝对不会接近,反倒会掉头就跑。”
说完不顾那小二的震惊,就气定神闲的坐下,打量着隔间中的摆设。
一张方桌,六把背椅,绿植两盆,后面墙壁还有一幅挂画,甚是雅意。
那小二回神后,二话不说,颤抖着手接过瓷瓶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,只道一句:“贵客稍候片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