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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屋檐下的新生(1 / 1)

补考成绩出来那天,阳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地板上,像一道暖融融的金线。我还没睡醒,就被巷口小卖部老板娘的大嗓门穿透院墙:“一寐!班主任打电话到店里了!说你补考全科都过了!分数还高着呢!”

我光着脚从床上弹起来,跑到院门口时,院长正踮着脚和老板娘说话,手里还攥着半截刚摘的黄瓜,沾着新鲜的泥土。看见我,她眼睛瞬间亮了,把黄瓜往围裙上蹭了蹭,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,掌心热乎乎的:“听见没?全过了!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有数!”她拽着我往院里走,声音里带着雀跃,“中午包饺子庆祝!白菜猪肉馅的,你最爱吃的,我这就去剁馅!”

小胖和几个孩子从屋里涌出来,围着我拍手跳脚。张婶家的孩子从兜里掏出个布包,一层层打开,是他攒了半个月的玻璃弹珠,最大那颗蓝盈盈的:“一寐哥,这个给你当奖品!我攒了好久的!”我笑着接过来,弹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极了考场上落在试卷上的槐花瓣。

正闹着,王警官骑着摩托车“突突”地来了,车筐里放着个红本本,封皮闪闪发亮。“一寐,恭喜啊!”他把本子递过来,“班主任特意让我送过来,说你这分数够上重点大学的边了!”他蹲下身,摸了摸张婶家孩子的头,声音放轻了些,“还有个好消息——你妈妈减刑了,下个月就能出来了,到时候叔叔带你去接她。”

孩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,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,声音发颤:“真的吗?我妈妈真的能回来?”王警官掏出颗水果糖塞给他:“当然是真的,你妈妈知道错了,出来后肯定天天陪你。”孩子把糖纸剥开,含着糖笑了,眼里却闪着泪光——这些天他虽在孤儿院住着,却总偷偷问院长“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”。

院长接过红本本,用袖口仔细擦了擦封面的灰尘,又翻来覆去地看,指腹摩挲着“学业证明”四个字,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:“好,好啊,这孩子没白熬。”她突然一拍额头,转身往厨房跑,“我得赶紧给张婶妹妹打个电话!她前天才托人问张婶的情况,说孩子的学费还在发愁呢,正好让她也高兴高兴。”

我这才想起,张婶的妹妹在邻县打工,平时常给孩子寄衣服,孩子偶尔会和她通电话。院长是怕孩子太小,听不懂减刑的具体安排,特意要跟她妹妹交代接人细节,顺便说说孩子在院里的情况。

中午的饺子宴热闹得像过年。张奶奶端来一盘刚炸的素丸子,油香飘了满院;李大爷提了瓶自己泡的杨梅酒,说要给我“庆功”;连很少出门的王婆婆都拄着拐杖来了,手里捧着给孩子们做的虎头鞋,针脚密密实实的。院长在厨房和大家忙前忙后,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她用手背擦了擦,笑着指挥:“一寐,把醋瓶递过来!张婶以前调的饺子醋最好吃,等她回来让她教你。”

我帮着擀饺子皮,看着院长和张奶奶说笑,她们聊起我小时候挑食的样子,聊起小胖第一次学走路摔的跤,那些细碎的家常话像饺子馅一样,把日子填得满满当当。皓魇的声音在意识里轻轻响起,带着难得的暖意:“这就是你守着的人间烟火。”我握着擀面杖的手顿了顿,心里突然酸酸的——是啊,这就是我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温暖。

吃完饺子,王警官说带我们去郊外散心,“那里的槐花开得正盛,让孩子们透透气。”院长让大点的孩子照看着午睡的小的,带着我和张婶家的孩子上了摩托车。风从耳边吹过,孩子趴在我怀里,小声问:“一寐哥,我妈妈出来后,会像院长奶奶一样给我讲故事吗?她以前总对着树说话,不陪我……”

“会的,”我摸了摸他的头,看着他眼里的期待,“你妈妈知道错了,以后会天天给你讲故事,给你缝布偶。”

郊外的槐树林里,浅白色的花瓣落在我们肩头。王警官举着相机给我们拍照,镜头里院长站在花树下,银发被风吹得轻轻扬起,她笑着朝我们挥手,后颈那片灰色的印记早已消失不见,露出光洁的皮肤。我把阿明的长命锁解下来,挂在最粗的那棵槐树枝上,阳光透过花瓣照在锁上,泛着温柔的光。

“阿明也该看看这样的日子。”院长站在我身边,声音轻轻的,“他要是还在,现在该和你一样高了,说不定正跟你抢饺子吃呢。”

“他一直都在啊。”我指着落在我们发间的花瓣,“你看,他正陪着我们呢。”

张婶出来那天,我们去接她。她瘦了好多,头发剪得短短的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看见孩子的瞬间,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。孩子愣了愣,突然扑进她怀里喊“妈妈”,声音又响亮又委屈,把这些日子的想念全喊了出来。

张婶抱着孩子,给院长深深鞠了一躬,腰弯得很低:“林院长,谢谢您……还有一寐,谢谢你们肯给我机会。”

“回来就好。”院长扶起她,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,“院里正好缺个教针线活的老师,孩子们的布偶都旧了,你愿意来吗?”

张婶用力点头,眼泪掉得更凶了,却笑着说:“愿意!我愿意!我一定好好教孩子们,好好赎罪。”

日子一天天往前过,孤儿院的月季开了又谢,张婶真的留在院里教孩子们做针线活。她教孩子们给布偶缝眼睛,给枕头绣花纹,孩子们渐渐不怕她了,总围着她的针线笸箩转,喊着“张老师”要学缝小兔子。

我每天放学回来,都能看见院长坐在石凳上择菜,张婶在旁边教孩子穿针,小胖举着刚绣好的手帕跑来献宝:“一寐哥,你看我绣的太阳花!”引魂牌被我放在书桌的抽屉里,桃木的温润成了日常的陪伴;阿明的长命锁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,风吹过时会发出“叮铃”的轻响,像谁在笑着打招呼。

有天傍晚整理地窖,我发现院长多了本新札记,不是王大爷那本泛黄的《镇魂札记》,而是她自己买的硬壳本。上面记着孩子们的生日、月季该施什么肥,甚至还有张婶教孩子们做布偶的步骤。最后一页画着棵小小的槐树,旁边写着一行字:“新栽的槐树苗明年就能开花了,阿明和孩子们都会喜欢。”

我合上札记,走到院门口,看见院长和张婶正给新栽的小槐树苗浇水。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孩子们的笑声从花丛里钻出来,和布偶的棉絮香、饭菜的烟火气混在一起,酿成了最踏实的时光。

我知道,那些关于树灵的阴霾早已散尽,那些沉重的过往都化作了滋养新生的土壤。而我们的守护,就藏在屋檐下的每一声笑里,每一针线里,每一个平凡却安稳的日子里。引魂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像是在说:这就是最值得的守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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