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“砺儿，走！娘今天继续带你上山采集！”
“好嘞！”
苏青禾正往背篓里装麻绳和柴刀。
沈渊在一旁紧紧攥着衣角，询问道：“娘……今天，我也想上山帮你们。”
沈渊是长子，总想着要照顾弟弟妹妹和娘亲，但是他小时候早产，常年咳嗽胸闷，发育不足。
沈砺赶忙道：“哥，这怎么能行，你还是留下来看家吧。”
“娘，我……”沈渊的声音有些发涩，“我是不是很没用？”
苏青禾放下背篓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傻孩子，谁说你没用的？”
她指了指院子里晾晒的荨麻：“你看这些，要不是你在家里帮娘加工，娘哪有时间上山找吃的？”又指了指墙角的水桶：“还有每天打的水，不都是你一趟趟提回来的。”
沈渊抿了抿嘴唇，眼睛还是垂着。
苏青禾蹲下身，平视着他的眼睛：“这个家能撑到现在，靠的是我们每个人。你在家照顾好妹妹，把荨麻加工好，再去打水，这些都是在帮了娘大忙了。”
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：“等娘回来，给你带山上的野果子。”
沈渊终于抬起头，嘴角微微上扬：“嗯，娘你放心，我会看好家的。”
山风掠过树林，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第二次上山，沈砺明显就比第一次胆大了，活像一只小猴子似的蹦蹦跳跳。
突然他脚步一顿，惊喜道：“这里有兔子粪！”
苏青禾定睛一看，地上躺着几颗圆滚滚的黑粪球。
沈砺蹲下捻了捻：“还湿着，刚拉的。应该没走多远呢。要是能吃到兔肉就好了......”
苏青禾环顾四周，很快发现灌木丛下有个隐蔽的洞口。
“看我的。”她从背篓里取出几根细竹条，熟练地编成一个漏斗形的围栏，窄口正对洞口。
她又在围栏末端系上活套绳，最后在周围撒了把干菜叶。
“兔子习惯走固定路线，”她边忙活边解释，“这个围栏会逼它往套子里钻。”
设置完了陷阱，二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，守株待兔。
果然，不到半个时辰，就听见“扑通”一声。
一只肥硕的灰兔正卡在围栏里拼命挣扎。
“逮到啦！今晚可以加餐啦！”沈砺欢呼着跑去捡兔子。
苏青禾笑了笑：“今晚给你们做麻辣兔头。”
麻辣兔头，一听就很好吃。
沈砺忍不住流下了口水。
这时，苏青禾突然注意到灌木边一片特别的植物——叶片呈锯齿状，茎秆饱满多汁。
“水芹菜？”
她眼睛一亮，快步走过去掐断一根，断面立刻渗出清亮的水珠。
【叮！发现新农作物·水芹菜，农脉值+500】
“娘，这草长得真好！能吃吗？”
“能吃。”
一听能吃，沈砺就高兴地拿起镰刀，开始收割。
这种植物对水分要求极高，能在这里生长，说明附近一定有稳定的水源。
苏青禾蹲下身，指尖捻了捻泥土，湿润微凉。顺着山势向上，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植被——箭竹长得格外粗壮，蕨类植物也比山下茂密得多。
“娘，你在找什么？”沈砺好奇地问。
“找水。”苏青禾解释道，“水芹菜喜欢潮湿的环境，这里的土壤也比山下湿润，说明地下可能有暗流。”
她沿着溪流向上，来到一处陡峭的岩壁前。
岩缝间长满了青苔，隐约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。苏青禾伸手摸了摸岩壁，触手冰凉湿润。
“这里！”她眼睛一亮，指着一处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岩缝，“听，水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。”
沈砺凑近听了听，兴奋地点头：“真的是水的声音！”
苏青禾拔出柴刀，小心地劈开藤蔓，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。她点燃随身带的火折子，往里照了照——岩缝深处，一道清泉正从石壁间缓缓渗出，在低洼处汇聚成一个小水潭。
“是活水！”苏青禾欣喜道。
沈砺迫不及待地伸手捧了一捧水，喝了一口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：“好甜！”
苏青禾估算了一下水量，足够供应整个村子。
【叮！恭喜宿主发现可饮用水源，农脉值+10000】
【当前农脉值：10510】
苏青禾内心狂喜，她竟然发现了水源。
果然，前世的专业知识不是白学的。
沈砺看着这么多清水，但手上连个水桶都没有，发了愁。
“娘，我们怎么把水搬下去呢？”
“这个简单。”
旁边的山坡有一大片竹林，她砍下几根粗壮的竹子，做成简易的竹筒，装满泉水。
“走，咱们下山。”她拍了拍沈砺的肩膀。
“太好了！村里人有救了！”
母子俩刚进村，就听见井台方向传来激烈的争吵声。
“这口井在我孙家地界上，水自然归我孙家管！”
孙地主挺着肚子站在井台上，两个家丁正蛮横地推开排队打水的村民。
“以前是我大度，没有和你们计较，以后但凡来打水的人必须交上水费，一桶三十文钱！”
“三十文！”
“普通人家一个月也花不了三十文！怎么付得起啊。”
“你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！”
“村里的水井都是公用的，哪有是你家的道理？”
围观的群众怨声载道。
孙地主是村中有名的大地主，村子里有一半的田契都在他手里，普通村民不敢招惹。
孙地主冷哼一声，道：“这井在我家门口，自然是我家的。”
“付不起就不要喝，之前让你们这群人免费打了这么多桶，已经是我网开一面了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，迫于孙地主的淫威，不敢吱声。
这时一个清亮的男童声响起：
“村子这么多年了，都是共用井水，你不给大家打水，是违反村规，我们要请老村长来主持公道！”
孙地主瞥了一眼，不屑道：
“哪里来的小兔崽子，也敢在你爷爷的地盘上撒野！”
“来人，给我赶走！”
苏青禾眉头一皱，加快脚步，却突然看见沈渊被一个家丁猛地推倒在地，水桶翻倒，清水洒了一地。
穗穗哭着去扶哥哥，却被另一个家丁踹了一脚。
“滚开！”
“再敢来打水，打断你们的狗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