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百草园,师尊独自站在栏杆前沉思。
“师尊,您--”我走到距离师尊一米处说道。
“你来了。”师尊转过身,看着我,道:“这世界,马上就要不太平了。”
“邪祟,真的那么厉害吗?”我睁大眼睛看着师尊,问道。
“无论人神仙灵魔,还是龙巫精鬼妖,都是一半正,一半邪。你说,邪祟厉不厉害?”
“不是一半神一半魔吗?”
“对。但是,徒儿,你的眼界低了。”师尊叹了口气,用手按在了围栏上。
“怎么样才能平衡它们呢?我有太极神魔图,可以平衡神魔。”
“想平衡它们?只凭一张太极神魔图,怎么够!正邪,精灵,仙鬼,明暗,阴阳,男女……”
“那可真难。不平衡,可能会很糟糕。”我沮丧道。
“你愿意平衡,并不坏。但是你想过那些上界的群仙魔、诸神灵,他们愿意平衡吗?”师尊用手摸了摸胸膛,抬首望向天际。
“说教啊!用行动证明给他们看啊!如果还不愿意平衡,那就打到他们愿意。”我信誓旦旦的说道。
“我的乖徒儿啊,你的这些话让我想起一位故人。他有一首诗,想让我陈述给你,你且仔细听来:
骂不能,打勿可,世人封神吾拜魔。
寒冰涯下藏白骨,黑水窟里现修罗。
生无忧,死非悦,亘古匆匆皆蹉跎。
高山仰止终不昧,一盏孤灯火扑蛾。
前世怨,今生酌,月光映水花零落。
叱咤风云八荒主,威震诸天不惧佛。
书不尽,道难说,背尽骂名又如何?
无间地狱流浪客,九州犹记天地和。”
“师尊,你的这位故人,是什么身份?”我疑惑道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,我曾经在一棵菩提树下,遇到了这位佛陀。”师尊眼中突然明光一闪,又暗淡了下去。
“佛陀!为什么别人封神,他却要拜魔,还有修罗什么的?魔,修罗,不都是坏人吗?”我越发疑惑了。
“孩子,这个佛陀就是想平衡神与魔,平衡佛陀与修罗,最后,他铩羽而归。”
“救世不成,就灭世?”我实在想不出这位佛陀到底经历了什么,理解他,可能我目前做不到。
“他并没有灭世,只是成了修罗。”师尊叹道。
“修罗,三头八臂,面目狰狞,也算不上正派人物吧!”
“你去过那小庙了吧?”师尊转过身,向百草园西边望了望。
“嗯,那里,竟然塑了一尊修罗像!”
“他曾经是一尊佛。”师尊叹道。
“啊?”我惊诧万分,心扑通扑通直跳,鼓起勇气问道:“哪位佛?”
“法界里,佛与菩萨多如过江之鲤,什么时候你能入了那法界,自然明了。”师尊说罢进入了百草园,我忙跟了上去。
“徒儿,你《本草易知录》看的怎么样了?”
“已看了大半。师尊,您也知道,我要修炼,我要变强。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,那《本草易知录》和《本草蕴养经》,要日积月累,我--”我解释道。
“徒儿,你变强,没有用。你的敌人强大到为师都无可奈何。”师尊看了看我,又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只是平衡神魔,镇压一个石碑。怎么会--”我疑惑的看着师尊,我想象不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。
“平衡神魔,难,但不是无解。然,那块石碑,是真死局!他/她/它们利用这个石碑当棋子,引动诸天万界之浩劫。赢了,是他/她/它们;输了,却是诸天万界。”
“布局者是最怕死、最逆天、最卑鄙的存在!”我愤愤的说道。
“孩子,你为何非要入局?你能告诉我,是你真心想入局吗?还是有难言之隐?趁着我现在还未坐化,你快告诉我,现在我还能帮你!我可以帮你抹除诸天万界的因果,世间再无你,你去我给你的世界,过一个崭新的人生!”师尊俯身,双手按在了我的肩上。
“不,我不能。33世界,是我主动来的。我身上住着几个人:心肝脾肺肾是五位灵藤,还有一位玄仙。他们说,如果我不镇压那石碑,三界众生,都会在劫难逃。”
“别管他们,我在问你,你是不是在自愿镇压石碑!”师尊竟有些激动,两眼死死的瞪着我,道:“快回答我,是不是自愿!”
“我--”
“噗!”师尊突然大叫一声,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啊!师尊,你怎么了?”我惊叫道。我一看师尊的心脏处,出现了一个黑洞。师尊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光圈,从里边伸出一只散发着黑气的手,把师尊的心掏去了。
“师尊,快,元婴出窍,快逃!”
“说,你是不是自愿?是不是自愿!”师尊的元婴确实离体了,但是他并没有飞遁,只是悬浮在我面前,问我。
“师尊,你快逃啊!一时半会,我也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啊!快逃!”我尖叫道。
那只黑手一把抓住了师尊的元婴,然后只听到噗嗤的声音,师尊真的死了!
“啊!啊!啊啊啊啊!”我恨啊,狂叫道:“你是谁?是谁!”
然而,黑色的手缩了回去,随即黑色的光圈也消失不见了。
我跪在地上,看着师尊的遗体。天在旋,地在转。哭?喊?没有用的,师尊,已经死了,死了!
不知过了多久,我失魂落魄的走到赵天雷师兄的住所。
“师弟,你怎么了?”
“我师尊,死了。”我抹去了泪水,道。
“师弟,你可莫开玩笑,伯师伯可是出窍期强者,即使遇到打不过的人,只要他想跑,在这修真界,他的元婴谁也留不住!”赵师兄说道。
“师尊,百草园,真死了,师兄!”
“你说什么?伯师伯他……”赵师兄的声音有些颤抖,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,道:“师兄,我亲眼看到的。师尊他被一只黑手,一只不属于修真界的手--”
赵师兄的脸色瞬间苍白,呆在了那里,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无比。
“不可能,这怎么可能……”赵师兄喃喃自语道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赶忙招呼旁边的师弟:“快,快去通知师尊!”
接下来,我不知道我走了多少路,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问我,不知道回了什么话,我只知道全宗门都在议论,都在悲伤:丹霞宗,最强的出窍期高手,死了!
然后,我昏死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