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。
陈向明家。
小屋子里,微风吹动的油灯下,大弟和小弟乖乖躺好。
陈向明捏了捏被角,坐在床边,拍拍大弟小弟的头,“大弟小弟,不要怪你们陈爸爸,他生病了,现在家里是……不行就来向明叔叔这里住着,反正向明叔叔家里一个人,无线无挂,没有人给你们脸色看。”
大弟小弟低着头不说话。
陈向明又道:“今天你们也看到了,苏同志不喜欢你们,你们要是还想你们陈爸爸也可以,我们住一块,和以前一样就行。等你们陈爸爸病好了,再接你们回去怎么样?”
小弟:“可是奶奶说要我们回去。”
陈向明:“但是苏同志不欢迎你们。”
一句话给俩孩子干沉默了。
许久,大弟拿出十块,小弟拿出粮票一起交给陈向明:“向明叔叔,那我们再麻烦你一段时间。”
陈向明收了钱和票,笑着拍拍他们,“行,明天叔叔给你们买两斤肉回来,小孩子多吃肉才能长高。”
这年头物价飞涨:大米一毛五一斤,猪肉八毛到一块一斤。
大弟和小弟是战士遗孤,陈稷野收养后一直在陈家住。后来陈稷野受伤回家,两个孩子太小周桂萍和陈稷花照顾不过来,陈向明便帮忙照顾。
周桂萍便提了一袋米过去,又每个月给两个孩子生活费让他们交给陈向明。
陈向明拿了钱,转身刹那上扬的嘴角立刻下垂,晃动的灯光照在冷冽的眼镜片上映射出金属的寒芒。
十块钱?
陈家收养他们可是几千块,拿十块干什么?几本书都不够!
——
而此时,陈家。
苏熳立刻给男人把脉、闻味道、施针,刚准备喂灵泉水,又立刻收住。
“妈,小花,你们过来一下。”
苏熳扯着嗓子嚎一声,周桂萍和陈稷花鞋子都没穿,匆匆忙忙跑过来。
周桂萍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阿野怎么样?”
陈稷花:“我哥怎么了?嫂子,我哥怎么了?”
苏熳看她们赤脚,拿出自己的鞋子给她们,顺便解释说:“妈,小花,你们闻闻阿野嘴里是不是酸汤鱼的味道?”
周桂萍和陈稷花丝毫不嫌弃陈稷野,两个人小心翼翼掰开他嘴,闻了又闻。
陈稷花确实鱼腥味后翻了个白眼,“嫂子,今天吃鱼有鱼腥味不是很正常吗?大喊大叫什么,吓我们一跳一跳的。”
周桂萍放下儿子后穿苏熳鞋子,第一感觉这鞋子好舒服,第二感觉呸,享乐主义,必须改!
穿着鞋子,嘴上说:“小熳,自己男人别说鱼腥味,就是鱼人你也应该好好照顾,这样动不动喊人的怎么照顾阿野?你是人媳妇,做好媳妇样,别尽学你那封建思想,这是新时代新社会。”
苏熳:“……好的妈,知道的妈,但我说的重点是酸汤鱼的味道。酸汤鱼是辛辣刺激的,阿野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辛辣的流食,我今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吗?怎么还喂辛辣的?这很影响阿野身体健康。”
喂喂喂,不听话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!
早弄死,她早点当男主寡嫂也不错。
“不可能啊,我们没有喂大哥辛辣的,而且今天不是你喂的吗?”陈稷花又闻了闻,还用手扇风到鼻前。
嗅了嗅。
苏熳嫌弃的别过头去,那个手刚刚穿鞋,也不知道脏。
苏熳拿着毛巾擦了擦陈稷野被碰到的脸,说道:“午饭我喂,晚饭不是。”
周桂萍:“晚饭不是向明喂的吗?那个饭还是我打好的,这都是鱼味,是不是你自己没有洗嘴,自己嘴巴味道大弄错了。”
是男主喂的啊!
苏熳恍然想起来,又闻了闻味道,“难道是我的味道?”
周桂萍和陈稷花异口同声:“不然呢?”
苏熳撇撇嘴,赶紧送她们走。
刚准备喝自己的灵泉水,看到男人惨白的脸又喂给对方。
“啧,生病竟然能美白,和书里说的真不一样。都不黑了。”
将病人照顾好,苏熳伸了伸懒腰,忽然一顿。
下一秒进了空间。
“怎么变大了?米怎么比之前多了?还有鱼!”
空间为什么变大,食物为什么变多苏熳懒得深究。
只想吃红烧鱼、糖醋鱼、酸汤鱼等等鱼。
抓起鱼出来,套上衣服哒哒哒跑进厨房。
叮叮咚咚杀鱼,生火,将鱼煮熟煮烂。
鱼混鱼的混一起。
香味扑鼻。
房间里,周桂萍听着厨房叮叮咚咚的声音忍不住骂,“馋鬼,败家玩意儿,吃吃吃就知道吃,不许偷吃阿野的。”
陈稷花撇撇嘴,“呸,不要脸的吃了好菜我们明天吃空气!”
苏熳懒得解释。
第二天,周桂萍和陈稷花脸色都不好,阴沉沉进厨房做早饭,然后打算盛起来带去地里,午饭不回家吃。
打开锅盖瞬间,母女俩瞪大眼睛,“妈!我在做梦对不对?”
周桂萍啪的一巴掌打陈稷花后背:“砰砰砰!”
“这什么白日梦,食物都变多了!”
陈稷花一边揉发疼的后背一边欣喜:“妈,你轻点,疼!这不是梦,这咋变多了?!”
“哦,这是我昨天晚上怕吃过的食物第二天热坏了重新熬住时加野菜进去,妈,小花,你们不介意吧?”
苏熳站在厨房门口,双手抱胸,散漫中又带着怡然自得。傲娇的眼神仿佛再说:看吧,你们骂错人了。
“嗯,难得做了件本份事,这才是做人媳妇的样子。”
周桂萍的话陈稷花非常附和。
别人家娶媳妇可不像他们家,娶回来十多天了连顿饭都煮不好,挣工分少还天天睡懒觉,要不是会点医术,她才不要这种人做嫂子。
“菜这么多,吃了早饭再去上工。”周桂萍说:“还有小熳,你们吃快点,今天回来喂阿野后马上出去干活,最少挣六个工分回来。”
六个工分是村里人最少的活计了。
偏偏苏熳才四个工分。
苏熳:“知道了妈。”
周桂萍嫌弃的敲敲碗:“别光知道还要做。还有,过不过日子了?就算家里野菜多你也不能一下子煮这么多,做这么多,下一顿吃什么?”
陈稷花戳戳周桂萍,压着声说,“妈,这菜里的鱼肉怎么感觉比昨天还要多?白花花的,咱是不是做梦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