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她是珍宝(1 / 1)

花宿眠只觉得腰间像是被巨蟒缠绕,挤得她喘不上气,她奋力挣扎,却没能挣开那铁箍般的臂膀。

她索性反手紧紧攥住霁渊胸前的衣襟,仰起脸乞求道:“道长!疼!疼!”

霁渊闻声,忽从惊魂未定中醒来,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于花宿眠近在咫尺的脸。

犹如清透露珠般的眼睛此刻混合了些不适,她鼻尖呼出的热气悉数洒在霁渊的脖颈,化作一片绯红,迅速蔓延到他耳边。

“抱歉。”霁渊像是被那温度烫到,猛地将手抽回,狼狈地背在身后。

“道长是为了救我,何须道歉?”花宿眠缓过气,扯出笑意。

她也不知道,此刻她眼睫湿漉的模样落在霁渊眼里,像极了落入陷阱却浑然不知的小兽。扑闪扑闪的睫毛如芭蕉扇,将霁渊心中悔意扇得更加旺。

“不,我骗了你。”他双眼微阖,眼底是化不开的愧疚:“银戟没患疫病,我骗了你,抱歉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”花宿眠漫不经心地回答,目光转向倒地的野熊。

“那你为何还要冒险!”霁渊语气里有不解。

花宿眠停下了,她缓缓回头,视线意味深长地滑向霁渊散乱的领口,往下看去是若隐若现的结痂。

她抬眼,眼里不再是温软,而是极具穿透力的审视,牢牢攫住霁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

“因为有病的,不是银戟。”

“你......知道?”霁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。

身后的手瞬间攥紧成拳,指尖捏得泛白,发出咯咯轻响。杀意一闪而过,但他终究还是没能狠心下手。

霁渊危险地眯起了眼睛:“谁告诉你的!”

“你,”花宿眠被他猜忌得烦了,欺身向前,一把扯开霁渊领口,露出一片狰狞交错的疤痕。

她的指尖带着温热,几乎要触碰到那凹凸不平的疤痕,但她的声音又冷得像冰,隔开两人距离,

“没有一个正常人,会这般伤害自己。”

狂风恰在此时呼啸,卷起地上枯叶,也卷得霁渊衣袂翻飞,人仿佛也在风中失魂。

“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道长,让你始终对我心怀戒备。”

花宿眠蓦地松开手,后退半步,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,语气疏离道:“但我不在乎,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。”

霁渊望着她的背影,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颓然垂下。

野熊大得惊人,饶是在昏迷中,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
但花宿眠刚受了一肚子气,正愁没地方泻火,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就要解剖。

熊皮坚硬深厚,小刀刺上去只留下浅浅白痕,被可怜地弹开。
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,递过一柄更长更锋利的匕首。

花宿眠看也没看递刀的人,沉默地接过。

匕首刺入熊心时,野熊剧烈抽搐了一下,震得林叶乱飞。

花宿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甩得一个踉跄,向后倒去。

她下意识反手往后撑,却没碰到地面,一只坚实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
像是为了缓解气氛,霁渊开口:“解剖它作甚。”

“入药。”花宿眠硬邦邦地回答

她并非全在生霁渊的气。更多的,是接受不了前世今生的巨大反差。

前世的霁渊信她、护她,是她被非人对待后唯一的光,亦是她最后的依靠。

花宿眠以为今生也一样。

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。往后,她再后退,身后都不会有人了。

花宿眠鼻尖止不住一酸,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涌出,顺着脸颊滑落。她慌忙侧过头,不让霁渊看见。

“抱歉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,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摩挲过她湿润的皮肤,试图擦去那泪痕。

霁渊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欲浮现,有的只是心疼与悔意。

他在想什么呢?

霁渊不断反问自己。

莺莺可是他曾经视作亲妹,发誓要守护的人。即使她真是敌人,他也认了,他必须护住她。

花宿眠压抑的委屈彻底爆发,泪水流得更凶更快,隐匿在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中。

霁渊迅速收拾好剖下的东西,将外袍脱下盖在两人上方,不由分说地拉着花宿眠,朝着不远处的山洞疾奔。

花宿眠被他带得一怔,呆呆地跟着他后头跑,

这个场景好生熟悉,似乎在很久以前出现过。

山洞隐蔽,里头也无猛兽,瞧着地上掉落的兽毛,应该是那头野熊的住处。

花宿眠裙角不可避免沾上泥污,但她身上却还是干净的。

反观霁渊,半边身子几乎湿透,布料紧贴着肌理,勾勒出精悍的线条。

“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的,你脱下来吧。”大夫的本能压过了怄气的心思。花宿眠背过身,紧紧闭上眼,“若介意男女之防,在你衣衫干透前,我不会转身。”

“嗯。”霁渊应了声。

随即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。

“……嘶。”一声压抑的闷哼传来。

“怎么了?”花宿眠下意识询问。

但霁渊不知为什么,久久没有回答。

“道长,你怎么了?”她忍不住再问。

霁渊还是没有回答。

花宿眠忍不住转头,目光瞬间撞进一片紧实的小麦色肌肤中。

霁渊正艰难地反手去够后背中心的伤口,那里,一道被树枝刮开的伤口正渗着血丝。

“我来。”

花宿眠夺过他手中的药瓶,指尖蘸上黄褐色的药膏,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。指腹带着药膏的微凉,在那片火热的伤处打着圈揉开,让药效渗透。

身躯骤然被温软的指尖触碰,霁渊脊背瞬间绷紧,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。

“好了么?”他的声音比方才更哑了几分。

“好了。”花宿眠收手,指尖残留着属于他肌肤的温热。

不不知何时,洞外风雨声渐弱,洞内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暖意,悄然爬上两人的耳根,无声地晕染开来。

“雨停了,道长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花宿眠迫不及待地动身。

身后的霁渊瞧着她鲜活的模样,忍不住眉眼微弯。

莺莺是母后留下的最后一件珍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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