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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:一颗心的代价(1 / 1)

“既然她要心入药,”他对着空气低语,匕首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,开出妖异的花:“那便给她一颗最‘忠心’的。”

三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宫廷里荡开第一响时,比干的朝靴已经踏碎了殿外的霜华。

他攥着朝笏的指节泛白,袍角还沾着从午门一路奔来的尘土。

厚重的殿门被他生生推开,暖阁里的靡靡之音如潮水般涌出来,裹着浓重的酒气和脂粉香,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。

殿内烛火如昼,十二盏青铜灯树将涎香烧得正烈。帝辛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,玄色王袍被他随意褪了半边,露出蜜色的肩臂,上面还留着几处暧昧的红痕。榻边跪着两名裸着半截酥胸的宫女,正用银签给他喂着冰镇的梅子。案几上散落的竹简沾了酒渍,那是昨夜未写完的征讨东夷的诏令,墨迹在烛火下晕成一朵朵黑色的花。

“大王!”比干的声音劈碎了殿内的靡靡之音,他望着斜倚在榻上的帝辛,案几上还散落着未写完的诏令:“西伯侯姬昌囚于羑里已逾七载,其子伯邑考为救父献上奇珍,崇侯虎构陷忠良,致使朝野上下人心惶惶,您再沉迷酒色,不顾纲纪,大商的江山……”

“在此饮酒作乐,是吗?”帝辛忽然坐直了身子,眼角的红丝在烛火下格外狰狞。他抬手打翻了宫女递来的酒爵,青铜碎片溅在地上,其中一块弹起来,擦过宫女的脸颊,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,那宫女吓得瘫在地上,连哭都不敢出声。

“放肆!”帝辛猛地将酒爵掼在地上,他霍然起身,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翻涌如浪:“孤的江山轮得到你指手画脚?比干,你是不是觉得孤不敢杀你?”

比干挺直脊梁,脊背却在微微发颤。他看见帝辛腰间悬着的匕首,那是当年平定鬼方时,先王赏赐的玄铁匕首,如今却在烛火下闪着噬人的寒光。

“臣不敢!但臣身为少师,食先王俸禄,便要为大商社稷进言!大王宠信奸佞,残害忠良,如今竟要为一介妇人……”比干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颤抖。

“住口!”帝辛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,像盯着猎物的孤狼:“她不过是想要一颗‘忠心’入药,孤身为天子,难道还满足不了爱妃这点心愿?”

“可那是要取崇侯虎的性命!”比干上前一步,浑身一震,像是被惊雷劈中。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难以置信地望着帝辛:“您……您真要杀崇侯虎?不可啊大王!崇侯虎虽奸猾,却手握北疆十万重兵,若此时杀他,北疆必乱!犬戎虎视眈眈,东夷蠢蠢欲动,您这是在自毁长城啊!”

他深吸一口气,字字泣血:“大王,您岂能因妇人之言,行此昏聩之事?臣死谏——”

“昏君?”帝辛突然笑了,笑声里淬着冰碴:“你又在骂孤是昏君?”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匕首,鞘身摩擦的轻响在殿内格外刺耳:“自孤登基以来,你便日日在朝堂上指摘孤的不是,今日说孤修鹿台劳民伤财,明日说孤纳妃祸乱宫闱,比干,你真当孤的忍耐是无穷尽的?”

“臣……臣只是为了大商……”比干的声音越来越低,他看见帝辛眼中的杀意,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,像是北溟之海的万年寒冰。

“为了大商?”帝辛突然笑了,笑声里裹着冰碴子:“那你就该知道,孤要的是什么。”

比干迎着他的目光,毫无惧色:“若大王能幡然醒悟,臣愿以死谢罪!可若大王执迷不悟……”

“那便用你的心来证明!”帝辛的匕首骤然出鞘,寒光闪过的瞬间,比干甚至来不及闭上双眼。剧痛从胸口炸开时,他看见帝辛的脸近在咫尺,那双曾意气风发的眼眸里,只剩下冰冷的嘲弄。

他的匕首猛地刺出,比干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,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,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穿了。

比干低头,看见匕首的尖端从自己背后穿出,带着温热的血珠。玄铁的冰冷透过血肉传来,让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颤。他想开口,却只呕出一口鲜血,溅在帝辛华贵的王袍上,像开了一朵凄厉的红梅。

“你不是总说自己忠心耿耿吗?”帝辛的声音像裹着毒液的针,刺进比干涣散的意识里:“那就让你的心,替孤的爱妃入药,看看这颗‘忠心’,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心病。”

比干的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呕出一口热血。他的视线渐渐模糊,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帝辛转身时,龙袍下摆扫过地上酒渍的残影,像极了一张吞噬忠魂的巨口。

比干的尸体还未僵硬,那双曾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是在质问这荒唐的一切。帝辛拔出腰间的匕首,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切割一块寻常的肉。

三更梆子响过第二声时,比干的惨叫声终于歇了。

帝辛用锦帕擦着匕首上的血,看都没看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。

“把这东西拿去炖汤,”他将那颗还在微微颤动的心脏丢给进来收拾的侍卫:“记得多放些去腥的料,别让闻着有血气。”

侍卫捧着那团温热的血肉退出去时,正撞见崇侯虎的亲信在楼下探头探脑。帝辛隔着窗棂看见,忽然笑了——他要的就是这效果,要让所有人都以为,今夜死的是崇侯虎。

当晚,内侍端着漆黑的药碗走进偏殿时,尤杉正在给妲改梳头。药气弥漫开来的瞬间,妲改猛地咳嗽起来,眼角的余光瞥见碗底沉着的那片暗红,忽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,妲改捻着银匙的手指有些发颤,她仿佛已经看到崇侯虎伏诛的惨状,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。

“大王说了,”送药的奴女垂着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这是用崇大人的心尖肉炖的,最是解恨。”

她没注意到,窗外掠过一道黑影,正是奉命去向崇侯虎传旨嘉奖的内侍——帝辛昨夜刚下了令,要给镇守崇城的崇侯虎再加封三千户食邑。

却不知这碗药膳里,藏着的是另一个忠臣的冤魂,和帝王深不见底的权谋。

而此刻的帝辛,正站在比干的尸身前,用脚踢了踢那具双目圆睁的躯体。“你总说孤是昏君,”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朝笏,上面还沾着比干的血:“可你看,如今孤用你的心,既安抚了爱妃,又稳住了北疆,还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知道孤不是好惹的,也算是你这颗‘忠心’最后的用处了。”

他将朝笏扔在尸体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“这才是帝王之术,老东西,你不懂。”

三更的梆子声第三响传来时,整个朝歌城都陷入了沉睡。

只有比干的鲜血还在青砖上缓缓流淌,像一条无声的河,载着忠臣的冤魂,流向无尽的黑暗。

而那碗炖着忠臣之心的汤药,还在偏殿的案几上冒着热气,散发着诡异的香气。

帝辛走到窗前,望着天边的残月。

他知道,从今夜起,再也没有人敢在朝堂上对他指手画脚了。

那些所谓的忠臣,所谓的社稷,在他眼里,都不过是棋子,而比干这颗棋子,总算发挥了最后的用处。

他想起比干年轻时的模样,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跟着先王南征北战,立下赫赫战功,谁能想到,最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
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比干冰冷的尸体上,也照在帝辛年轻却阴鸷的脸上。宫墙外的梆子声渐渐远去,留下一片死寂,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帝辛轻轻叹了口气,不是惋惜,而是如释重负。他转身,对内侍道:“天亮后,对外宣称少师比干突发恶疾,薨了。厚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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