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阿秀闻言弯下腰,捏着阮翰宝肥嘟嘟的脸颊,轻声细语道:“哟,真是好名字啊小弟弟,来姐姐家,姐姐给你做汉堡,保准把你喂的白白胖胖,像汉堡成精一样。”
她笑意更甚,手指微微使力,一股来自长辈的气场从身后蔓延开来。
“——但是,小孩子讲脏话就是坏小孩,我这种坏人最爱吃了,尤其你这种小胖孩,油脂多,入口滑,我一口一个,一口、一个。”
倏地,阮翰宝顿住,茫然抬起脸。
此时白阿秀身后的司文悦顶着一头鲜艳的红发,正居高临下睨他,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红唇,露出‘森然恐怖’的贝齿。
“啊!不、不要吃我!妈,姐!救命她们要吃我!”
阮翰宝就像是看见鬼一般,哇哇大哭企图挣脱白阿秀的桎梏。
白阿秀这才心满意足松开捏着小孩子脸颊的手指。
这屁孩长大后和他亲爹简直奇葩吸血父子兵。
虽然小孩撒泼哭闹等于噪音,但被自己惹哭的哭声等于美妙的天籁呀!
她弯起唇角,笑的更加和善。
混世魔王被这一吓,假哭变成真哭,鼻涕眼泪糊一脸,如临大赦般惊恐地跑回姐姐的身后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居然在陌生姐姐的身上看到了外婆的身影!
阮荞微微放开握紧的手,开口道:“司文悦,白秀秀,请你们离开这里,我家里人的事和你们没关系。”
苏琳听到此话,蹙眉不满道:“荞荞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,她们分明......”
司文悦轻咳一声打断,“阿姨,这其中确实有些......缘由,以后再说,我们先走。”
说罢,便头也不回的拉着白阿秀离开。
看到这一幕,阮荞脑中的怖意却越来越多。
不对劲!按照司文悦的性格,她怎么会不反驳一句便离开?!
难道她们又在编排什么阴招?
苏琳叹口气拥着一向乖巧女儿,“比赛怎么样?”
阮荞回神点点头,哑声道:“还算顺利,外婆她......”
她从考场一下来,便得知家中出事。
接完兴趣班下课的弟弟,只来得及从家带了些换洗衣物赶来医院。
苏琳后怕道:“你外婆现在还没醒,幸好救治及时,没有大碍。”
见吃人姐妹离开,阮翰宝又支棱起来了。
“妈,我都说了要吃汉堡,你要是不买,我就告诉爸爸!”
苏琳下意识抚摸脸颊。
阮荞立即便懂了,眼眶泛红道:“是爸又动手了?”
苏琳垂眸刚要说话,一旁的病房便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叫喊声:“都死哪去了?苏琳,苏琳!”
阮翰宝眼睛一亮,哼声道:“我去找爸爸,让他给我买,你们真抠门,一点都不疼我!”
说罢便一阵风似得冲进病房。
“爸爸,我要吃汉堡......”
阮荞心中涌出无力感。
一旦棋牌室生意差,阮栋梁就会醉醺醺地打骂母亲,且碍于面子都是打在看不到的地方。
不论怎么劝说,母亲都觉得她这个年纪离婚,会被人戳脊梁骨骂不检点。
再加上弟弟年幼,只能作罢,在生活中万事忍让。
阮荞强打精神让母亲去买餐食,自己则进了父亲的病房。
等她进去后,阮瀚宝已经哭得满脸通红,鼻涕眼泪又冒出来。
他疯狂摇着病床栏杆,尖声嚎哭:“我不!以前我想吃都行,为啥今天不行?!”
“松开!你想疼死你老子吗?!”阮栋梁趴在晃动的病床上白着脸,怒吼道:“吃吃吃,光知道吃,你看老子长得像不像汉堡!”
阮翰宝挠着头看着趴在白床单上,盖着白被子,姿势滑稽的父亲,噗嗤笑出鼻涕泡,“嘿嘿,像!”
“我像你爷爷个腿儿......”
阮栋梁气的险些晕过去,见女儿进来,立即将枪口调转。
“阮荞!你外婆差点被你那两个同学害死!早说了别认识不三不四的人,你要是听老子的,今天能出这事吗?!”
阮荞脑子一嗡,唇色泛起苍白。
阮栋梁冷笑,疾声厉色道:“不孝女,还不跪下!如果你外婆出事,看我不打死你!”
“我......”阮荞刚想说话。
下一秒,阮栋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,骂道:“还敢开口狡辩?!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?看来老子以后不能再心软了!”
阮荞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一股铁锈味充斥口腔后,她垂下鸦羽般的睫毛,面无表情弯膝跪下。
阮翰宝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,“哼,活该!叫你不听爸爸的话!”
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,阮栋梁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,“那两个兔崽子叫什么名字?”
。
医院外。
坐上车,白阿秀看着如霜打茄子般的司文悦,煞有其事道:“文悦,要不要趁现在去找情书证据?反正他们都不在家!”
司文悦想起那破旧的楼房,顿时摇摇头。
她再也不想去那种地方了!
何况......司文悦眼神又桀骜起来。
“那种家境的女生,随她怎么跳,肯定进不了司家大门!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事情上。”
思及那丫头腿上的伤痕,看来讨厌这个特优生的不止她一个。
只要阮荞吃了教训,以后离哥哥远点,她就勉为其难、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放过阮荞。
白阿秀松口气,“那去逛街!”
司文悦骄傲的神情只持续几秒,便又陷入沉默。
“......算了,今天太累,还是回去吧。”
司机先是顺路送回白阿秀,这才调转车头向司氏庄园而去。
。
司文悦悄无声息打开门,原本应该去公司的哥哥正坐在客厅慢条斯理喝茶。
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。
这工作狂居然舍得这么悠闲?
许是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,司谨修毫无意外地侧首投来目光。
“......哥,今天不忙呀。”司文悦皮笑肉不笑坐到单人沙发,神色自然给自己斟茶。
可没想到她刚喝一口,司谨修便语出惊人,“司家破产了。”
“噗——咳咳咳......”司文悦口中的茶尽数喷出,咳嗽半晌才重新看向亲哥,“啊?!发生什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