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约会以奇葩的方式结束了,牛小二神情沮丧无精打采,走起路来软绵绵的象个面条,仿佛丢了魂似的六神无主。
黄豆哭笑不得,心里也是难受不已。本来是想找个替牛小二还债的主,不曾想又被牛小二借去四五千。这下好了,按牛小二这还钱速度,莫说今年是没指望了,下年估计都没戏了。
他很想骂牛小二一顿,可牛小二远比他痛苦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看着牛小二那悲伤的似乎马上就要哭的面孔,他怜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。
他想安慰他,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说啥。这时候他感觉肚子饿,于是就对牛小二说:“别难过了,带你吃好的去,看你没出息的样,象个男子汉吗?!振作点!”
一听到吃,没想到牛小二立刻振作起来了,黄豆蓦然有点受骗的感觉。
他们来到一家路边小炒店,黄豆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,打算凑合一顿算了。不料牛小二看到门后面有一落半人高的啤酒,立刻拎了一提放到桌子上。
“你要喝多少?天这么冷。”黄豆面带惊讶的神情说。
牛小二也不搭话,解开绳子抽岀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。
黄豆偏爱白酒,牛小二偏爱啤酒。天冷的时候黄豆是不喝啤酒的,天生有些怕冷的他可受不了这火上浇油的刺激。但牛小二阴虚火旺,即使天气冷他也不喜欢喝热的。
待到菜上桌,牛小二已经二瓶啤酒下肚了。黄豆本不打算喝酒,见牛小二如此这般地痛饮不好意思不陪两杯,于是拿了一瓶小瓶装的劲酒。
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口地喝酒吃菜,也不说话,仿佛是两个哑巴在对饮。
待洒足饭饱牛小二竟然喝了五瓶酒,黄豆大吃一惊,这是他见过牛小二喝酒在最短的时间喝最多的一次,心中感到不妙。
走出饭店,牛小二开始摇摆,越摇越厉害,渐渐地两腿开始打软。黄豆感觉不妙,扶着牛小二在附近一家小旅馆开了个房间休息。
刚进房间,牛小二大喊一声:“老天爷你真会开玩笑啊!你戏弄我牛小二呀!人戏我就算了天也戏我啊!我作了啥孽啊!…”
说完便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,黄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,干脆由他去吧,便倒在床上睡觉了。牛小二哭着哭着就笑了,笑着笑着又哭了,反复几次,黄豆也不管。
突然,牛小二爬起来钻进洗手间去了,黄豆怕岀事,赶紧爬起来跟去看。只见牛小二跪在地上扒在马桶上吐起来,黄豆摇了摇头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。
牛小二吐完了便也回到床上睡觉了,两人很快进入梦乡,然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声。良久,黄豆先醒了,他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看看时间,刚好六点。他立刻坐起来叫醒了牛小二,他告诉牛小二六点二十是最后一班回去的车。
两个人爬起来退了房向站台奔去,牛小二由于中午喝多了吐的太干净感觉有点饿,于是又匆匆在小店买了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。
牛小二一边等车一边狼吞虎咽,刚好解决饿肚子的问题公交车来了。由于车上人多,恰好只有一个坐位牛小二让给了表哥坐,他站在傍边玩起了苹果手机。由于车行驶抖动,又挤上来一些人,不方便玩手机,便将手机装进上衣口袋里。
这时候他想到今天又借表哥不少钱,自己的钱包又空了,又不清楚零零碎碎表哥为了他花了多少钱。俗话说的好,亲兄弟明算账。借钱要借的清,花钱要花的明白,不清不楚不好算账。
于是他对表哥说:“表哥!今天你为我花的钱,还有我借你的钱,我算清楚到时候好还你…”
“回去再算。”黄豆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打断他的话说。
“好的!但我现在口袋里又没钱了,你再借我一千块钱一起算账,不然你老这么替我付钱我也不知道花了你多少钱。”
黄豆掏出钱包,将所有的钱抽岀来递给牛小二,道:“我现在就这么多了,不够回去再取。”
牛小二接过钱,靠在栏杆上数了数说:“恰好一千块。”
黄豆答应一声继续看着窗外景色,他对牛小二借钱已经感到麻木了。牛小二将钱塞进钱包,又將钱包装进裤子口袋,他对表哥的慷慨解囊深表感谢。
这时候又到公交站台,上来几个人,显得更挤了。好在刚上来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牛小二的对面,女孩眉清目秀端庄秀丽五官精致,这让牛小二心情大好。
女孩和牛小二面对面站着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没说话。牛小二很快心猿意马浮想联翩起来,他幻想着和眼前这个女孩来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,含情脉脉缱绻缠绵…
良久,他回过神来,暗忖:“光想有啥用呢?必须想办法搭讪才行。”
可又突然想起中午和自己相亲的四川小子。那小子肯定就象我现在这样子,见到漂亮的女孩就想泡,又不知道怎么说,然后写纸条,结果人家把纸条揉成团扔了,恰好砸在我的头上…
“我才不会那么愚蠢!”牛小二恨恨地想。
这时候那个女孩用脚踢了踢牛小二的脚,然后向他抛了一个漂亮的眉眼。牛小二顿时心花怒放,冲着女孩咧嘴笑了笑,然后夸女孩长的好看。
女孩好象很失望,没搭理他。牛小二略显尴尬,暗忖,人家肯定是觉得我的普通话说的难听。牛小二顿时自卑起来,不好意思再看女孩,便把眼睛瞟向窗外。
这时候女孩又用膝盖顶了顶牛小二的大腿,向他抛了一个有力又动人的眉眼。牛小二顿时心潮澎湃地想,这女孩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思,不然不会老这么撩我,还对我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。
牛小二立刻笑问对方芳名,可对方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也不回答他的问题。牛小二想,奇怪,怎么不理我呢?是不是车上人太多了不好意思和我聊。
这时候车又到了一个站台,女孩下去了。牛小二赶紧追了下去,想必这女孩看上我了,可不能错过机会。
“美女!你是不是爱上我了?留个电话呗!”牛小二追到女孩面前陪着笑脸问道。
女孩惊讶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说我爱上了你?”
“那你不爱我干嘛在车上又踢我又顶我的?”牛小二害羞地问,“你一定看上我了又不好意思说才这样的,现在没人了,就咱俩,咱们聊聊呗!”
女孩冷笑了一下道:“大哥!你想哪去了?!我踢你脚,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后面有个小偷在偷你钱包我提醒你的;我用膝盖顶你,那是因为我看到那个小偷又偷你手机了,我又提醒你的。”
牛小二听后大吃一惊,立刻上下摸自己的口袋,空空如也。女孩绕过牛小二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牛小二呆立在无人的站台,一边懊恼地抽自己的脸一边愤怒地骂自己愚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