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1 / 1)

陆砚修推开门时,手里晃着个翡翠手串,盒子上还沾着半山别苑的香薰味。

“开过光的,旺夫。”

他笑得殷勤,仿佛昨晚搂着苏蔓姿说“她生不出孩子,你可以”的人不是他。

我没接,指腹摩挲着罗盘边缘。

这些年他谈成的每一笔生意,哪次不是我在书房布阵点香?

那些他嗤之以鼻的“迷信”,现在倒成了救命稻草。

“这几个项目,你帮我看看。”

他凑近时,后颈飘来苏蔓姿常用的沐浴露香,甜腻得刺鼻。

我指尖在文件上虚划,他喉结滚动,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动作。

多可笑,他看不起的玄学,此刻却攥着他的命脉。

最后,我的指甲在西北矿业标书上点了点。

他眼睛一亮,没看见我藏在袖口的冷笑。

那矿区是师父批过的“白虎衔尸”穴,葬过三个勘探队。

“晚上陪你去吃日料?”

他假惺惺搂我,手机却突然震动。

屏幕亮起的瞬间,他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。

“公司急事!”

他边系领带边往外冲,玄关传来压低的嗓音:

“先打黄体酮,我二十分钟到妇幼保健院。”

暴雨砸窗时,他带着苏蔓姿回来了。

这次连借口都懒得找,直接拽着人往主卧走:

“青梅胎不稳,主卧风水养人。”

苏蔓姿躲在陆砚修背后冲我挑眉,B超单“不小心”滑落到我脚边。

诊断栏空白处,陆砚修模仿的医生签名拙劣得像蚯蚓爬。

她在楼梯转角处停下,回头嘲讽我:

“陆慕诗,这名字好听吗?”

她摸着平坦的小腹,指甲油是陆砚修最讨厌的艳红。

我没说话,看着她表演干呕。

“陆砚修娶你这种闷葫芦,真是——”

她突然尖叫着往后倒,

“诗诗姐你推我!”

陆砚修闻声冲来,我正好扣住她手腕。

指下脉象滚珠般圆滑,却缠着一缕死气。

“小心摔着。”

我往她子宫渡了道煞气,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,

“毕竟这孩子...活不过满月。”

她瞳孔骤缩,陆砚修却长舒一口气:

“诗诗最懂分寸了。”

我不语,转身回到客卧。

第二天早上,主卧传来重物落地声。

陆砚修掀开地毯,那条爱马仕领带已化成黑灰,桃木钉上凝着霜似的白毛。

一根红线从灰烬里蜿蜒而出,末端缠着苏蔓姿昨天刚染的栗色长发。

手机疯狂震动,银行通知【转账失败】,融资方集体撤资。

苏蔓姿的惨叫同时炸响:“阿恒!我流血了!”

暴雨中,她裙摆洇开暗红,像极了当年陆砚修手术室地板上,我画符时滴落的血。

暴雨夜,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。我站在窗前,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符咒的形状。

罗盘突然在桌上震颤起来,指针疯狂转动,最后死死指向书房方向。

推开门的瞬间,檀木柜上的保险箱门无声滑开——里面静静躺着一份泛黄的婚书。

纸页背面,我当年用血画下的合欢符正在褪色,而旁边多了一道陌生的朱砂印。

那纹路我很熟悉,是苏家祖传的“偷运符”。

原来这场戏,从我们结婚那天就开始了。

手机屏幕亮起,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:二十岁的苏蔓姿跪在祠堂,正将写着陆砚修八字的纸人放进红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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