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:设局(1 / 1)

宋诗白悄无声息的挺直腰杆,举止间流出一种刻意的懒散,低眉浅笑道:“看来是无人能拦得住我了。”故意停顿了一秒,又道:“前辈,这里便麻烦您了。”

“嗯。”毛有心头出现淡淡的不适感,但很快被压了下去。

“走吧。”宋诗白提醒着身旁的谢晏与远处的东方清,不管不顾的走过黑龙帮那些人的正中间,丝毫没有方才紧迫感,可谓是猖狂至极。

谢晏也大摇大摆的跟在宋诗白的后面,颇有一种狐假虎威、狗仗人势的美好气质。东方清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,小跑跟了上去。

在三人走了约有十几步路之际,藏匿在暗处的人影忍不住动手。虽然那磅礴的内息没有打在宋诗白三人身上,但毫不意外,三人已经领略了对方的强大。若是他们是对方的对手,估计撑不过半盏茶功夫,便要集体入土了。

然而,毛有虽然拦住了方秋,但却不能同时兼顾黑龙帮的那些人。毕竟,他虽然是宗师,但对手也是个宗师。而方才冒出的五人只是试探,很快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涌现了更多手持双刀的黑衣人。

宋诗白表情没有丝毫波动。

以东方清的实力,虽然打不过宗师,但宗师级别之下的人,都不成什么问题。

故而,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。拦不住他们的人还是拦不住。

“你别忘了,你同伴还在客栈里!”吐血倒地的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。

宋诗白脚步不停,继续向前,顺嘴微问道:“听说过青宗吗?”

谢晏非常配合的扬起下巴。

黑衣人精神一震。

那可是国师的门派!难道里面的人出自青宗?国师竟然将自家人放到了这女子的身边?!

这话一出,恰好让暗处的其他人犹豫不决,不敢上前。

宋诗白三人大摇大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,无人赶拦。

等到彻底离开了那些人的监视,谢晏方才略显关心的问道:“韦蝉应该不是青宗的人吧?那她要怎么对付那些刺客?”

“韦蝉确实不是,但他们怎么知道?”宋诗白摊了摊手。

阿忆变得比他想象中的要狡猾很多啊。只是,万一那些人熊心豹子胆杀了......那可太好了。

谢晏认真的点了点头,觉得这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
“我们现在去哪?”东方清忍不住问。

提起这个,宋诗白便有些生气,语气有些偏冷道:“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。”

虽然她也打算离开客栈,但她本想好好休息一晚再行离开。现在好了,需得重新找个地方。

“啊?”东方清傻眼了,不解的问:“那我们为什么要出来?”

宋诗白将头转向谢晏。

谢晏无辜的发出一声‘诶’,认真的解释道:“看那些人的架势,必然不是简单的监视。凑的那么近,都贴我们脸上了,说明栽赃陷害已经为我们暗搓搓的准备好了。此时不逃更待何时?”

若是如谢晏所说,那些人真想动手,在他们入城时,便可拆穿他们的身份将他们拦截在外抓捕入牢。虽然他们的假身份严密真实,但是人皮面具没办法掩盖。所以,敌人在这上面做文章简直不要太简单。由此来看,他们这么做大多还是出于警告。

“是吗?”宋诗白眉头微挑,没有拆穿谢晏的谎言。

谢晏连忙点头。

“跟我来。”宋诗白带着他们去了另一处地方——天水街。

天水街位于城南,大多是百姓与品阶较低官员的居住区,离皇宫较远,算是偏远的‘贫困区’。此处人们大多早出晚归,如今半夜,除了远处隐隐传来巡逻带来的马蹄声之外,一切都处于寂静之中。

宋诗白按照纪舫在信中给的地址,停在了门前有着柳树的住宅前。低头看了一眼铁锁,直接用手捏开了铁锁上的铁链。右脚刚刚迈出,东方清一手按住她的肩头,低声道:“有人。”

“没事。”宋诗白拂开东方清的手,大步踏了进去。

这房子据说是她娘来京都玩时置办的,听她爹说,她娘趁着房价还不算高时,一口气在京都置办了五十多套房产,无论是单进式住宅还是府邸,基本都有涵盖。她以前还奇怪她娘为什么不直接买府邸,现在算是明白了,原来为了某些便利。

屋内的人听到声音,连忙打开窗户查看情况。

“住几天便走。”宋诗白浅笑着微微致意。

“厢房里没人。”主屋里的人提醒道。

“好。”

宋诗白三人去了厢房。

厢房里很干净,一看便是经常打扫,只是床有点小,最多能容纳两人。

“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。东方你来守夜,我先睡了一会儿,一个时辰后叫我就行。”宋诗白不给东方清反应,躺到床上一秒入睡。

谢晏看了看已经入睡的宋诗白,又看了看一旁的东方清。

“你睡地下。”东方清面无表情的提醒道。

跟楼主一个床?想什么呢?

“哦。”谢晏也没听她的,搬来三条长板凳,将他们拼在一起,小心的躺了上去,很快一动不动睡死了过去。

“......”真是完全不给她留坐的地方。

东方清无奈之下,便绕过谢晏,坐到了床边上,一边运行内息平复体内方才的创伤,一边回想楼主与柯六今夜的举动。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楼主与柯六要丢下韦蝉与朱颖,带她们杀出去应该不是难事.....

为何客栈里的人不对他们动手?她不信那些人察觉不到一个毫无内息之人的举动。如果他们不打算对他们动手,为何外面的人又要对他们动手?那些人是想将他们困在客栈里吗?他们这算成功逃出来吗?

奇怪,一切都好奇怪.....楼主与柯六的关系也很奇怪。

东方清望着窗外的圆月,突然好想念纪灵。

如果纪灵在的话,一定会告诉她原因的。

。。。。。。

另一边。

举着火把在大街驰骋而过的军队将一家客栈团团围住,红色危险的光焰吞噬着脆弱、渺小的方寸之地。很快,他们便从客栈里带出一名相貌普通的女子,无人敢质询什么,也无人敢喧哗。

他们都认出了甲胄上的黑鹰纹样,那是铁水台的独有的身份标识。

军队很快将那女子带回了铁水台的地牢里。

在地牢中央的圆形高台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,她目光低垂,高高在上,是云端处缥缈不染纤尘的仙人,不知为何突然屈尊降贵来到了这血污之地。

侍卫恭敬虔诚的匍匐在地,叩见国师,听到国师退下的命令时,连忙头也不抬的恭敬退下。

姜槐神色平静的将那相貌普通的女子挥手带到她的面前,修长的双手按在那女子发鬓之处,仔细找了一会儿。过了一会儿,她的双手突然颤抖,声音阴沉了下来:“沈钧。”

竟然以身入局,放弃神明的身份,成为人类。不,应该是夺舍.....夺舍了韦蝉的身体.....夺舍了她师父女儿的身体......而从始至终,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!这可是在她结界里,任何情况都被她察觉才对.....这个人,实力太恐怖了!

姜槐缓缓将手滑到脖颈,神色如常的说道:“我要杀了你。”

‘韦蝉’眼神出现了片刻的迷离与激动,很快便平静下来,跪在姜槐的脚边,抚摸着她的裙摆,十分温柔的说道:“那你杀了我吧。”

杀了人类,触犯天道,必然为天道所制服,捆缚此间。

姜槐缓缓收紧手上的力道,轻声问:“白马梦那二十余人是你杀死的?”

青宗将近有一半人遇害。

“是我。”韦蝉平静而又疯狂的看着她,再次开口道:“杀了我吧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翌日清晨。

宋诗白在混着清冷的晨光中醒来时,手臂一阵阵酸麻,模糊的视线内看到熟悉的侧脸伏在她的肩头时,脑子彻底清醒过来。小心的将肩膀从东方清脸上撤了下来,轻手轻脚的下了床。刚推开木门,便看见谢晏提着早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。

谢晏往屋内扫了一眼,注意到东方清还没有醒,便放轻声音道:“洗漱吃早饭,水已经打好了,在院里。”

宋诗白应了一声,快速洗漱好之后,便坐到了院内的木桌上,接过谢晏递来的包子,随口问道:“这家人呢?”

“去书铺给人抄书去了。”谢晏吃了口酱菜,又问:“你家这些房子都有人在住?”

宋诗白点点头,道:“对,不想引人注意,便会挑几个靠的住的人来这里住。”

谢晏知道这么做的原因,也早就知道这件事,之所以问,是想为接下来的事做一下铺垫。长长的‘哦’了一声,似不经意道:“韦蝉被抓了,据说是铁水台半夜抓的人,动静很大,弄得很多街道都听到了。今天包子铺全是讨论这件事的。”

宋诗白有些诧异又觉得在意料之中,只是这件事比她想的要快一点。

“韦蝉究竟是什么来头?为什么铁水台要抓她?”谢晏问。

宋诗白抬头看着天,道:“她是我送给国师的礼物。你还记得无意间伤害到韦蝉的人接下来都会倒霉吗?她不是人,她是妖,想要杀害国师的妖魔。”

谢晏没想道竟然是这个理由,惊讶的久久未发出声。只是他很快便发现了漏洞,问:“你是怎么发现她的?”

“是她上门找上我的。”宋诗白回头看向谢晏,无声的笑了起来,弯弯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薄凉,轻声道:“既然有人送货上门要成为我的入仕之路的垫脚石,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

谢晏‘嘶’了一声,对宋诗白的所为不做评价。只道:“我之前见过她吗?”

“见过。”宋诗白皱眉想了下,道:“之前在你府上的青衣男人。”

谢晏想了起来,原来是他啊,竟然是妖啊。

啊,不对,也有可能与国师作对,才被称呼为妖魔。

谢晏想了想,又说回了案件的事情,道:“今早我问了包子铺里的客人关于那些案件的事,那些案子大多在纪舫之前大多无解,或者根本找不到规律。自然,这应该是大理寺与铁水台的托词。这些人不可能这么没用。后来便有人将这些案件往神吃人的方面引,搞得人心惶惶,之后坊间便掀起关于国师的谣言。大多说是这些案件都是国师所为,国师想通过杀人来增加她的法力,得道成仙。”

如果国师想通过这种办法来进行什么所为的得道成仙,她早就做了,何须等到今天。而且,那么多年来,余国都风调雨顺,基本没有出现什么过分的灾害。即便是这几年会出现大的灾害,国师都会提前通知各地早做准备,减少损伤。

“都是无稽之谈。”宋诗白嘲讽一声,又道:“国师难道没有做什么反击吗?”

“应该有。”谢晏无奈说道:“可普通百姓一般是不会了解里面的内幕的。所以肯定也谈论不了。不过,有一个人,他应该清楚案件的始末,依他的脾气必然也保留了证据。”

“谁?”宋诗白问道。

“大理寺的寺丞——王川。他向来对这些事很感兴趣,出于工作习惯,都会保留一份备案。他可是个有意思的人。”谢晏笑道。

“如果在这件事里,他没有被抓进去的话,那他凭什么帮我们?”宋诗白质问道。

没有被牵扯这些事情,必然是擅长明哲保身。若是擅长,自然不会涉险告诉他们,以免惹火上身。

谢晏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,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。他喜欢看别人主持世间的公正,但自己不想踏足其中。确切的来说,他喜欢让别人付出代价完成他心里的公道。所以啊,他是个有意思的人。”

这不是拿人当枪使吗?自己看不惯世间不公,却不愿付出代价,非要教唆旁边的人送死,这不是歹毒吗?

宋诗白心生鄙夷,讥讽的笑道:“确实,是个有意思的人。”顿了一下,又道:“对付这种人,最好让他以为自己掌控一切。”

“我有一个办法。”谢晏朝着宋诗白挥挥手,示意她附耳过来。

宋诗白笑着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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