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十七,走了。’温且月推开门,十七还不忘走之前用口型对坐在窗边的谢长允说‘狐狸精。’
‘殿下,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男子,谁家好人家的男子这么不要脸。’温且月没回答他,翻身上马,骑着马率先走。楼上的谢长允,将杯子收起来。
青云台内,众人忙着整理证据,处理案件。温且月走向卫御司,凉飕飕的阴风感与血腥味令人感到不适,四方殿宇中架着刑架。麻绳捆着雪白中单的年轻人。
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已是没什么好的地方,中单下是斑驳的血痕,外翻的皮肤与滴血的伤口在这里寻常的很。早上的折磨令杨君昏昏沉沉。‘殿下,此人正是杨君,那间密室的巫蛊皆由他一人所为。其动机,还为清楚。’温且月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 起来。
泛着紫罗色的眼睛淡淡看着面前的温且月,令温且月感到诧异的眼睛,‘你与李婉言怎么认识的。’他沙哑的说‘百乐坊,我曾是里面的乐技,她喜欢我的胡琴,将我赎了出来,我在三年前入了她的府。’
‘你的名字是她给你取的?’杨君脆弱的缓了两口气‘是的,我本名叫幕君之。’
他的目光滚烫灼热,却又怀揣着一股寒冷。温且月觉得奇怪,他们两人的感情因该没出问题,‘你布偶的人骨是谁的,你为何要这么做。’等来的是沉默,温且月不解,打成这样还有什么不好说的,他与李婉言之死没关系,一个无内力的人没有实力杀害暗卫与守卫,这人骨应该是府内之人。
‘你不说,迟早也会查出来的,李婉言的死你知道多少。’杨君手指握成拳头,眼眸微颤,‘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,皇宫之内,知道太多的人,下场只有一个。她的药可决定别人的生死,上位之人也可决定她的生死。’
‘你想离开这里吗,回到你的故乡,故国。’温且月收回手,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。杨君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闭着眼睛不语。
‘将人移到牢房中,找个医师看一下,不要死了.’
此时正是日头最猛的时候,绿色的叶片在庭院中泛着光辉,一圈圈的亮光,诉说着春意。‘殿下,杨君所在的百乐坊里面有许多的乐技,以清官为主。里面也有许多像他一样来自异国的人,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留在这里。’
走到清平街上,老远就可以听见那丝竹声。阳光下,少女秀眉微蹙,雪白的肌肤,精致小巧的脸包裹住微染艳丽的五官,青丝如黛,皓颈如霜,恰如三月之春姣姣明朗。不适的眨眨眼睛。
‘哎呀,谁家的小娘子,这日头正烈,快进来躲一下。’百乐坊门口送客的,身着红袖的娘子,撑着一把蓝伞,将温且月罩在伞下,拉着她进了百乐坊。‘可要开个包厢,找个乐技,就个饭先,娘子刚好尝尝百乐坊的小菜,别有一番风味。’
‘可,找个会弹胡琴的。’
温且月被带到一个环境清幽,挂着白纱,房中有一水池,外头竹影斑驳,不远处一人走来。
那人一身轻袍白衣,手里抱着胡琴,身姿高挑,似苍山青柏,巍峨沉冽,眉眼却十分映丽配着清晰分明的骨相,完美的像是一尊玉雕雪砌的清冷佛像。墨色的头发及长,却没有束起,披散在腰间,单单站在那里就似一幅画。
‘气质出尘,这搬容貌是这里的头牌吧。’温且月暗暗的想。
‘奴,见过小姐,不知如何称呼。’我姓孟。他指节修长。白如雪玉,骨节分明的手,细细的调节着音,’
这时小厮将饭菜送到桌前,介绍了一下菜品,便退了下去。十七在一旁坐下,殷切切的看着温且月,‘殿下快就餐吧。’‘你先吃,饿了吧,吃饱点,晚上有事干。’十七马上点头,挑着喜欢吃的菜,埋头干饭。‘你也不怕有毒。’温且月看他饿死鬼投胎一般,不经好笑的逗弄他。‘那怎么了,有殿下在,我肯定死不了。’‘哇,殿下这个菜真的好吃到爆,这个汤也好喝,鲜而不腻,一看就是好厨子做的。
‘你来这多久了’’温且月接过十七递的汤,喝了一口,缓慢开口。‘回温小姐,奴来这已有四年。’虽然自称奴,却带有傲气,温且月微微颔首,眼神打量着他,若有所思的想着‘这气质跟清月师傅有点像。’很久没见到他了,估计在凌云山日复一日的修行。
“你可知道一年前在这弹胡琴的慕君之,你与他关系如何。”
“我的胡琴是他教的,一年前他来到这里,我与他相识,照顾他一二,他是别国来的,弹的一首好胡琴。后来他说有人为他赎身,走之前教我弹胡琴。他希望胡琴更多人知道。”
‘你与他后面可有联系,在他入李府之后。”温且月挥手让他不要在弹琴了,他将琴收起来,放在一边,整理了一下衣服,好整以暇的看着温且月,“孟小姐此番可是为了打听慕君之,准确来说,现在应该叫杨君。”
温且月走到他面前,指尖波动几根琴弦。难听的声音使得他皱眉
“他入府后,与我有书信来往,他前三个月,深受李娘子的喜爱,后来他与我报喜说他怀孕了,我曾携礼去看他。再见他却是面容憔悴,他言他福薄,孩子流产了。”
他说完停顿一下,又继续说道“我为宽慰他,曾每月挑几天去看他,后来他送我一个自己做的玩偶。他为孩子出生,绣了不少东西,即使孩子不在了,他也执迷绣东西,我见他这样可稳定情绪,便给他准备了时兴的布料送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