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三司会审(1 / 1)

刑部正堂,肃杀凝重。刑部尚书周正海居中,大理寺卿、都察院左都御史分坐左右。三司长官面色沉肃,堂下衙役持棍肃立,气氛压抑。

余昭、余大树、小树、柱子、李福生等“浪味香”核心人员,皆被提至堂下,身戴重镣,形容憔悴。余昭脸色苍白,却挺直脊背,目光沉静。余大树双目赤红,如同困兽。小树紧挨着姐姐,身体微微发抖。

“带人证!”周正海沉声喝道。

衙役押上几个之前“饱得快”的伙计和几个码头泼皮。他们眼神闪烁,在衙役威吓下,指认“浪味香”为抢生意,指使他们散布“秘卤江鲤”招牌,故意触犯圣讳云云。证词漏洞百出,却咬死不放。

“余昭!人证在此!你还有何话说?!”周正海一拍惊堂木。

余昭抬头,声音沙哑却清晰:“大人明鉴!‘浪味香’各店招牌、菜单,皆经官府备案,何来‘故意触讳’?此人证供词前后矛盾,显系诬告!请大人明察!”

“大胆!人证物证俱在,还敢狡辩!”大理寺卿厉声呵斥,“看来不用刑,你是不会招了!来人…”

“报——!!”堂外忽传急报!一名刑部书吏神色惊慌,手持一份染血的状纸,疾步冲入大堂,扑倒在地:“大人!衙门外有人击鼓鸣冤!自称是‘鲤祸案’真凶!已气绝身亡!留下血书!”

满堂皆惊!

“呈上来!”周正海厉喝。

书吏颤抖着递上状纸。纸张粗糙,浸透暗红血渍,字迹歪斜潦草,力透纸背:

罪民余老栓,榆木巷居民,罪女余昭之父。

‘鲤祸’乃罪民一手炮制!

受太子府贵人指使,得金叶子一袋,附一颗为证,命罪民设法令余昭店挂‘鲤’字招牌!

罪民利欲熏心,铸成大错!今以死谢罪!

金叶子为证!求青天大老爷明鉴!放我无辜儿女!

一颗沾满污血、錾刻着清晰东宫内库印记的金叶子,紧紧裹在血书之中!

死寂!绝对的死寂!

周正海、大理寺卿、都察院御史脸色瞬间惨白!看着那刺眼的金叶子和血书,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!

“爹——!!!”一声野兽般的悲嚎从堂下炸响!余大树目眦欲裂,浑身铁链挣得哗啦巨响,疯了一般要扑向堂上!“爹!!”衙役死死按住他!

“爹!爹啊!!”小树看着那染血的金叶子和状纸,如遭雷击,瘫软在地,失声痛哭!

余昭身体剧震!死死盯着那颗染血的金叶子,看着状纸上那歪斜却熟悉的字迹,巨大的震惊和迟来的、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!她咬破嘴唇,鲜血混着泪水滑落,却死死忍住没有哭喊出声!这个自穿越来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父亲竟用命相救!

三司会审的惊变,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传入二皇子府邸密室。

李世明手中把玩的玉貔貅“啪”地掉在案上!他猛地起身,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深沉的痛惜!“余老栓死了?!当堂血书攀咬太子金叶子为证?!”

“是!殿下!”心腹统领声音震撼,“他以命为饵,血溅衙前!三司震动!”

李世明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。余老栓,那个他埋在榆木巷最深处的影子,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,完成了最后的使命!

“好!好一个死士!”李世明猛地睁眼,眼中精光爆射,再无半分悲悯,只剩下冰冷的棋手锐利!“立刻上书父皇!参奏太子!一、御下不严,东宫内库金叶子流落市井,构陷皇子!二、心怀怨怼,借‘鲤祸’之名,行打击报复之实!三、其爪牙在刑部大牢,曾意图对余昭等人用‘鹤顶青’灭口!请父皇严查!还儿臣与无辜商民清白!”

“是!”心腹统领领命。

“还有!”李世明语速极快,“动用我们在三司的所有暗线!盯死此案!太子必会疯狂反扑,要么强压三司速杀余昭灭口,要么将脏水反泼给本王!告诉三司里的人!此案已通天!陛下必在看着!让他们秉公办理!余老栓的血书和金叶子就是最硬的证据!”

东宫书房,太子李世成砸碎了最心爱的钧窑笔洗!

“余老栓!他竟敢,竟敢以死攀咬孤!!”太子双目赤红,状若疯魔,“李世明!定是你!是你这阴险小人买通这老狗!设下如此毒计陷害孤!!”

“殿下息怒!”心腹谋士面如土色,“二殿下已抢先上书,参奏殿下三大罪状!陛下震怒!”

“他参孤?!孤还要参他谋逆!”太子咆哮,“立刻上书!参他蓄养死士,构陷储君!买凶诬告!罪同谋逆!还有!给三司递话!余老栓乃二皇子死士,血书构陷!余昭及其同党,乃二皇子爪牙,借‘鲤祸’之名行谋逆之实!此案必须速审!速决!孤要他们立刻死!”他眼中杀机已近癫狂!

染血的金叶子、余老栓的血书、太子的参奏、二皇子的反奏如同乱麻,堆上皇帝李源的龙案。

李源面无表情地听完秉笔太监的禀报,指尖在龙案上敲击了三下。

“传旨。”皇帝声音平静,却带着雷霆之威,“‘鲤祸’一案,三司会审,务必‘详查’、‘慎断’。太子、二皇子所奏之事,皆涉天家,朕亲查。在朕查明之前,太子、二皇子、四皇子皆不得再议此案,更不得以任何形式干预三司审理!违者视同抗旨!”

“是!陛下!”秉笔太监冷汗涔涔。

“告诉三司。”李源目光如电,“朕要的是经得起天下人审视的真相。若敢徇私枉法,屈打成招朕,诛他九族。”

圣旨如冰水,暂时浇灭了东宫与王府的烈焰,却将压力全部转嫁给了三司。

余昭被押回牢房。铁链冰冷,心却比铁链更沉。爹死了,用最惨烈的方式,将太子拖下水,也逼得皇帝亲自出手平衡。

狱卒丢下硬饼和一碗难得的清水。

她没动饼,只端起水,小口啜饮。冰凉的水滑过喉咙。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尝到一丝咸涩的血腥味,是她自己咬破的嘴唇。

这点微不足道的咸涩和痛楚,像火星,点燃了她眼底深处那点孤狼般的野火。她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带来更清晰的痛感。

黑暗中,她抬起头,脸上泪痕已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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