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暴君囚爱(1 / 1)

一支玄铁箭破空而至,精准地射穿药碗。瓷碗在崔令仪手中炸裂,漆黑的药汁四溅开来,几滴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上,像凝固的泪痕。

箭矢深深钉入床柱,箭尾犹自震颤不休。褐色的药汁在青玉地砖上蜿蜒流淌,浸透了崔令仪素白的寝衣下摆,宛如一朵朵凋零的墨梅。

“你以为朕不知道?”赫连骁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,“那夜不是梦,是真的!你引蛊入体替朕解毒,是不是?”

崔令仪瞳孔骤缩,下意识看向跪在一旁的冯迹。冯迹重重磕了个头:“娘娘,属下不能看着您和陛下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了!”

赫连骁一把将她拽到身前,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。

“为什么要骗朕?为什么要说孩子是赫连澈的?”

崔令仪被他眼中的痛楚灼伤,别过脸轻声道:“陛下既已知道真相,又何必再问......”

“朕要听你亲口说!”赫连骁怒吼,声浪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,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
崔令仪忽然笑了,那笑容凄凉又带着一丝解脱。

“因为臣妾背叛过陛下啊……”她抬起眼眸看他,泪水终于决堤,“三年前那杯毒茶……是臣妾亲手奉上的。”

赫连骁浑身一震,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。

“臣妾活该受这份苦,”她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,“这孩子……若生下来,也会带着臣妾的罪孽……”

“住口!”赫连骁猛地暴喝,一把将她死死按进怀里,“你真当朕会在乎孩子?朕在乎的是你!是你崔令仪!”

崔令仪在他怀里簌簌发抖,压抑的哭声终于崩溃而出。

“可那是噬心蛊啊!无解的!它会啃光我的心脉,最后连这孩子也……”

赫连骁收紧双臂,将人死死按在怀里,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。

“听着,”他咬着她的耳垂,每一个字都带着凶狠的力道,“朕不准你死。你的命是朕的,没有朕点头,阎王也别想带走!”

崔令仪在他怀中颤抖,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口黑血染透他的龙纹衣襟。

“郑玄!立刻滚进来!”

老太医踉跄着冲进殿内,把脉时脸色越来越难看:“陛下...娘娘体内的蛊虫已开始反噬,恐怕......”

“朕不要听这些废话!”赫连骁厉声打断,“说解法!”

郑玄颤声道:“这是弥沙国的蛊虫,说不定兰公主会有办法.....”

“冯迹!”赫连骁脱口而出,话音未落却又戛然而止,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儿,“罢了,朕亲自去。”

芙蓉阁里静悄悄的,只有窗边传来细微的“噼啪”声。兰夭灼正鼓着腮帮子,跟手里一株半死不活的芙蓉花较劲,银剪咔嚓一下,枯败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地。

殿门打开的声音惊得她指尖一颤。转身时,赫连骁已站在她面前,玄色龙袍上还沾着晨露,眼底布满血丝。

“救她,条件……”他喘息着,下颌绷得死紧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随你开。”

兰夭灼眨巴着眼睛,心里的惊讶稍微压过了被吓一跳的不满。

她慢悠悠地踱到案几边,手里的银剪灵巧地转了个圈儿,在指尖闪着寒光。

“哦?”她拖长了调子,歪着头看他,掰着手指数起来,“那……战马?城池?金山银山?陛下您……舍得给么?”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小刁难。

“只要你能救她。”声音斩钉截铁。

他怎么这么笃定?怕不是嘴上说说。想到这,兰夭灼唇边忽地绽开一抹艳色。

“陛下不是要囚着本公主在这芙蓉阁,直到红颜枯骨么?”

赫连骁双膝重重砸在地上:“求你。”

兰夭灼指间的银剪“当啷”一声跌落。她怔住了,目光凝在这个曾睥睨天下的帝王身上,此刻他竟如此卑微地跪在她裙摆之前。

一股又酸又涩又堵的东西猛地冲上喉咙口,噎得她差点喘不过气,胸口闷得发慌。

“……我会救她。”她飞快地弯腰,捡起地上那把冰凉的银剪,紧紧攥在手心,好像这样就能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。声音轻轻的,像羽毛飘落,更像一声小小的叹息,“但不是为你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飘向芙蓉花,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难过和倔强。

“是为了那个宁肯自己吞蛊,也不愿伤你分毫的……傻子。”想想崔令仪那个傻样子,她就来气又心疼。

赫连骁抬头,眼底终于燃起一丝光亮。

“再帮朕一个忙。”他声音依旧嘶哑干涩,却因那点光而带上了一种急切的力道。

兰夭灼没吭声,也没看他,只是默默转身走向梳妆台。

她在那雕花的妆奁上摸索了几下,指尖在一个隐蔽的暗格处轻轻一按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取出一只沉重的乌木匣。

直到把那冰凉的匣子抱在怀里,她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
“好。”一个字,平平淡淡,没什么起伏。

“等她……好了,”兰夭灼抬起小脸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点,“放我回弥沙。这鬼地方,我待腻啦。”

赫连骁眸光骤然一暗,回答却无半点犹豫:“朕答应你。”

“呵...”兰夭灼轻笑一声,将匣子抛给他,“走吧,再耽搁,你的皇后就要香消玉殒了。”

赫连骁接住匣子的手,明显地抖了一下。他猛地转身,带起的风呼啦啦地卷起兰夭灼的裙角。

小姑娘站在原地没动,望着那高大却透着狼狈焦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才轻轻地、几乎是无声地嘟囔了一句:

“两个……彻头彻尾的……大傻子……”

瑶光阁内,浓重的药味裹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,沉沉地缠上来,让她有点不舒服地皱了皱小鼻子。

兰夭灼踏进殿门,目光便锁在了那张软榻上。

崔令仪斜倚着,像个被抽去筋骨的人偶,脸上寻不到一丝血色,唯独唇边那抹暗红的血痕,刺目地灼着人的眼。

“...公主?”崔令仪微微抬眸,声音细若游丝。

兰夭灼没应声,小脸板得紧紧的,几步就走到榻边坐下。她伸出自己白生生的手指头,搭在了崔令仪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。

指尖下的脉息杂乱无章,如同被顽童扯散的丝线。

她咬着下唇,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,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:“脉象紊乱如麻.……崔令仪,你这蠢病,真是没得救了。”

“公主是来……”崔令仪刚开口,话尾便被一阵抑制不住的呛咳撕碎。

她缓了口气,染血的唇角却弯了弯,带着点虚弱的玩味,“……是来救我的命,还是专程来骂我的?”

“救你?”兰夭灼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崽子,“本公主才不是来救人的呢!本公主就是想瞧瞧,你这颗心为了那个傻男人,还能蠢成什么样儿!”

她突然压低声音,询问道:“三年前那杯茶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崔令仪瞳孔一缩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。

最新小说: 开局就在岸上 穿越后我和系统在星际杀疯了 恶毒向导不装了,疯批哨兵求贴贴 废材女仙尊 恶雌浑身都诱,五个指挥官全要她 异变禁区 神之代号零 三界执事人,人界篇 我在末世造小家 淮仁诡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