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我是重明(1 / 1)

棠西刚才那股子劲泄了,胸口还在起伏,却不敢再吭声。

祝江看她这副样子,答案再清楚不过。

他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伸手掀开旁边的箱子盖,“咔哒”一声,在水声里格外刺耳。

祝江的手指在箱子里扒拉了两下,随意拎出个东西,左右晃了晃,特意让棠西看清楚。

棠西一惊——那是她初中拿的市一等奖奖牌,明明好好收在家里的抽屉里,怎么会到这儿来?

祝江捏着奖牌的手指故意用力,金属壳子被捏得咯吱响,他挑眉,语气轻佻又不屑:“你家那些奖牌奖杯奖状,堆得跟山似的,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。但你肯定认得吧?”

话音刚落,他五指猛地收紧,那枚金属奖牌瞬间被捏成了团,“咚”一声扔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打在棠西脸上。

棠西的胸口像被堵住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真想扑过去撕烂他的脸,她咬着牙笑出声:“你干什么?嫉妒我比你有才华?”

“你确实能耐。”祝江瞥了她一眼,视线又落回箱子里,挑出个奖杯,“再看看这个。”

看清奖杯上的刻字,棠西的心猛地一沉,慌意爬上来——这是他们三个月前在安提丢领的奖杯,应该放在实验室的展示柜里,怎么也被他弄来了?

祝江的手指摩挲着奖杯上的流线型纹路,金与水晶的质感在他掌心泛着冷光。他手起掌落,跟切豆腐似的,直接将奖杯劈成了两半。

“别!”棠西失声喊出来,可已经晚了,断裂的奖杯坠进水里,沉得飞快。

她盯着水面上残留的涟漪,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——祝江真是可笑。

这些东西她是在乎,可终究是身外之物,奖杯碎了,难道她得的奖就不算数了?

他以为这样就能刺痛她?

祝江看她脸上没太多波澜,也不急,慢条斯理地从箱子里往外掏东西,一件一件地毁。

小学时泛黄的奖状,被他撕成碎片;大学时的课题报告,被他揉成纸团扔进水里;刚写好的研究手稿,被他直接扯烂……还有她和朋友、同学、老师的合照,他捏着照片的边角,一张张撕得粉碎。

其实单看哪一样都算不得什么,可祝江毁得太慢,每毁一件,都要举到她眼前晃一晃,像是在展览。

他下巴抬得老高,声音里带着施舍般的傲慢:“这些人,这些事,你所有的过去,从今天起,都不算数了。你只需要记住,你是重明的转世。”

他抓起一把撕碎的照片纸,往棠西背后的瀑布里一扔,纸片被水流卷着,瞬间冲得没影:“以后就算见着他们,你也只能说你是重明。不然,我不介意让他们跟这些照片一样,彻底消失。”

棠西的肚子里又开始抽痛,比刚才更厉害,恐惧像细针,密密麻麻扎进肉里,和那痛搅在一起,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
他们不止要折磨她,还要抹掉她这个人,逼她只认“重明”的身份。

她可以为了家人豁出命去威胁,可这些朋友、同学、老师呢?她能拿命去赌吗?显然不能,她要是死了,家里人怕是也活不成。

可要是不反抗,难道就真的要被这么抹掉?

祝江最后从箱子底翻出些东西——她小时候玩的布偶,追星买的周边,还有几盘旧磁带。

他把布偶的胳膊腿硬生生扯断,把周边的塑料壳子掰得粉碎,磁带被他扯出长长的带芯,在水里搅成一团乱麻。

湖面上飘着各种碎片,那是她活了二十年的痕迹,一点点被水泡得发胀,慢慢沉下去。

棠西的喉咙像被堵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,眼眶红得快要滴血。眼泪刚涌到眼眶就开始发烫,混着瀑布的水往下淌,分不清是泪还是水。

她原本想,就算受再多折磨,总能扛过去,总能找到机会逃,或者让人来抓他们,这条路再难,总有个盼头。

可他们要的是彻底抹杀她,让她顶着“重明”的名头活下去。

这意味着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要丢掉——父母不能认,他们怎么会允许“重明亲王”有那样普通的父母?

那亲戚、朋友,更不能认了。

所有的关系都要断,下一步,怕是连她的喜好都要被改掉。

只让她当个装着重明记忆的罐子。

这样活着,还有什么意思?

棠西猛地拽紧腰间的链子,勒得皮肤生疼。

祝江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眼里的笑意深了些,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,声音压得很低:“现在想明白自己是谁了?”

棠西浑身一颤,胸腔里那股火“腾”地窜起来,差点没控制住往祝江身上扑。

她现在的力量是强了点,可根本打不过他。

她深吸一口气,逼着自己冷静,故意顺着他的话说:“我是你的雌主。”

“还有呢?”祝江的手指又加了点劲。

棠西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声音发哑:“……我是棠西,也是重明。”

祝江的嘴角终于翘起来,眼里却没什么温度:“不真诚也没关系,假话多说几遍,总能当真。从今天起,每天说一千遍,说到你自己信了为止。”

“我要是不说呢?”棠西梗着脖子问。

“我不能让你死。”祝江笑了,笑意却冷得刺骨,“但让你认识的人消失,容易得很。你要么忘了他们,要么,我帮你彻底忘了。”

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棠西浑身都凉透了。她原以为之前的折磨已经是极致,没想到他们能想出更狠的招,往死里逼她绝望。

后面还有多少等着她?她不敢想。

棠西深深吸了口气,在祝江那带着威胁的目光里,一字一句地开始重复。

心里那点火苗却没灭——不管他说什么,她绝不会真的屈服!

到晚上八点前,棠西把“我是棠西,我是重明,我是祝江的雌主”说了一千遍,舌头都快打结,嘴里又干又涩。

晚上八点,眼看侵蚀之力要发作,祝江转身走了,没再要她的滋养。

棠西心里清楚,因为她还不是他要的那个“重明”。

她当然不是,也永远不会是。

棠西闭上眼睛,把肚子里的抽搐和身上的疼都抛到一边,一门心思往火焰术上钻。

脑子里总盘旋着个模糊的念头,好像有个秘诀能让火焰术突飞猛进,可怎么也抓不住。

直到祝江的脸突然在脑海里闪了一下,她心里一紧,赶紧甩头——别想这些没用的。

可就这一闪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开了,那些模糊的文字和口诀,突然清晰起来,一行行往脑子里钻。

她猛地掐了自己手心一把,本能地想抗拒。她不承认自己是重明,现在却要靠重明的记忆活命?

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

可那些文字和口诀还在冒出来,挡都挡不住。

棠西看了眼湖面,碎片还在漂,铁链还锁着她。管不了那么多了,先逃出去再说。

她重新闭上眼,跟着记忆里的功法口诀,一遍遍地练。

祝江一整晚都没来,大概以为她会像前几天一样被攻击得睡过去。况且,祝江应该也需要休息。

接下来一周,祝江都在晚上八点离开,早上七点来到。

每日的折磨持续不断,但是棠西体内的力量也越加雄壮。

终于,棠西感觉自己的等级至少已经提升到了二十级。

她计划着在早上七点前离开。

棠西咬着牙,哪怕累得意识模糊,也强撑着练,每一秒都不敢浪费。

这天早上六点半,天边已经泛出朝霞,染红了水面。

棠西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,温热又充沛,比来这里之前强了不少。

不能再等了,她必须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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